舞池離卡座并不是很遠,唐以年站在大理石桌的另一邊,沒有說話。
寇奈就在一旁,堪堪能聽見兩人對話。
“好久不見,年年。”富有磁性的聲音,得體的笑容,隻是放在久别重逢的場景中,多少有些奇怪。
“他是誰。”寇奈退了一步,正好站在季訟安的身邊。
“他叫宋明嶽,海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回來的。”說完又補了一句。
“我和你說,我覺得他人還不錯哎,反正沒那麼讨厭了啦。”
寇奈忍不住白了一眼季訟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你知道他是誰嗎?”
“宋明嶽啊,我都和你說了。”
“他是以年學姐的前男友。”前男友這幾個字,寇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甚至恨不得将季訟安的腦袋拆開,看是不是哪根弦搭錯了。
此話一出,季訟安整個人都呆滞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在哆嗦。
“前.......男友?”
寇奈一臉看白癡的眼神:“所以說,你把人帶來前,你都不調查一下嗎?”
“又或者,你好歹問問我。”
兩個人一邊偷偷咬耳朵,一邊分着心神,關注着唐以年和宋明嶽兩人的情況。
又覺得不太妥當,所以寇奈将呆在原地的季訟安拉到了吧台。
選了個極好的位置,既能看的見兩人的動态,又能将偷看掩蓋的不那麼明顯。
“不是,你說這男的回來是幹嘛。”季訟安連宋明嶽的名字都不叫了,直接以這男的代替。
“我怎麼知道,他是去了你們醫院,你反過來問我。”
“哈!我想起來了!”季訟安一拍大腿,接着說道:“我就說,他怎麼有事沒事就來找我聊天,還問我急診科的情況。”
“你就這麼上當了?”寇奈一臉嘲諷。
季訟安讪讪回答道:“誰讓他有那個絕版的........”
話沒有說完,就被寇奈一個眼刀殺了回去,不用想都知道,季訟安這個家夥一定是輕易的被别人的好意收買。
然後傻傻的将人帶了過來。
思索至此,寇奈将眼神重新放回卡座之上。
宋明嶽一臉溫和,連喝酒都有種優雅的得體,廉價的玻璃杯愣是用出了昂貴的感覺。
不過寇奈總是覺得有些不對。
像是氣場不和一般,先前看照片時并沒有這樣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那點喜歡在作祟,總覺得宋明嶽那張笑臉下,透着一種勢在必得的奸詐。
“你覺得學姐還對他有感覺嗎?”
季訟安這麼說的時候,唐以年正坐在宋明嶽對面,臉上挂着笑意。
寇奈皺着眉,沒有回應。
“哎,不過,你是怎麼知道他是學姐的前男友的。”季訟安先是疑惑,然後一幅痛心疾首的表情:“你知道這麼重要的消息,你竟然不告訴我。”
“你就這麼傻乎乎的看着我把情敵帶到學姐面前。”
季訟安說這話的時候,兩隻手搭在寇奈的肩膀上,将寇奈的臉扭正。
一幅被辜負的樣子,戚戚哀哀的開始念叨。
寇奈被季訟安整的有些無語,但是又着實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樣子。
伸出手,正準備打掉季訟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轉頭的一瞬間,正好和唐以年四目相對。
寇奈有些心虛,急忙撤開自己的視線,裝模做樣的擦起了桌子。
續的酒已經端上,逐漸多起的人流,将卡座那邊的情況,遮擋了大半。
看不見,寇奈也隻能悶着頭喝起了酒。
季訟安也沒了下舞池玩鬧的心思,安安靜靜的坐在寇奈身旁。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到上頭的時候,季訟安上手摟住寇奈的肩膀。
“阿奈,我和你說,你知道嗎,那個宋甜,她都找到我爸那裡去了。”
“哎,我就不該招惹她,我這兩天,天天被家裡的電話轟炸。”
其實季家也并非是看上宋甜,隻不過想要借個由頭去催季訟安的婚事罷了。
季訟安在一旁碎碎叨叨,寇奈一個字都沒聽見去,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都要煩死了.......”
“你真的想追唐醫生嗎?”季訟安話沒說完,就被寇奈打斷,一時間有些懵。
撓撓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前比較想,但是想回去以後又覺得,我和學姐應該不太合适。”
季訟安這麼說,讓寇奈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過,說真的,我倒是覺得宋明嶽和學姐挺般配的。”
話音剛落,寇奈轉身,狠狠一腳踹在座椅的金屬腿上。
椅子不高,季訟安應聲倒地。
酒還沒醒,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的擡起頭。
正好對上寇奈那張黑到極緻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