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混混,程墨塵不禁一陣惡寒,開始向蔣柏倒起苦水。
[你不知道那個混混頭兒一見到他聲音都夾了起來。說起來,那混混頭兒也是個奇葩,專門盯着翹課的學生抓,抓過去還要守到放學。]
[柏舟:哇哦,聽起來似乎并不算太壞啊。]
程墨塵心想那是你沒有被逮到,不然肯定也是恨得牙癢癢。
[柏舟: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可以先接近他看看,也許‘Snowball’和你想的不一樣呢。]
[好……]
程墨塵手指浮在屏幕上,像是出了神。
有隻飛鳥停靠在窗沿,發出“啾啾”的聲響。
程墨塵順着探頭望去,正好撞上收回視線的許如清。許如清淡淡一瞥,程墨塵嘴角一抽,猛地把手蓋在手機上。
遲一步反應過來自己這沒由頭的心虛,程墨塵悶悶地收起手機,拿出張草稿紙,取出筆,随意地撥開筆帽,對着潔白的紙張一圈又一圈地畫着圓。
紙張不堪其擾,嘩嘩作響。
又一陣“嘩啦嘩啦”聲傳來,程墨塵手蓦地一頓,聲響依舊。
程墨塵輕輕蹙眉,半轉過身不悅道:“翻書能不能小……”點聲。
程墨塵倏地頓住了,眼神随着桌面上帶着些凸起的圓柱滾動,停在桌沿處。
他剛剛居然把筆帽彈到了許如清的桌上!
程墨塵耳邊的動脈急促地跳動起來,他快速撿回筆帽,蓋回原位,望着斑駁的白紙,蔫頭耷腦的。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程墨塵面色短暫地僵了一瞬。
他朝着窗邊偷偷瞄了眼。
景色如常,毫無波瀾。
程墨塵便又心安了些。反正他已經在這位置坐下,就算看不順眼,想趕人也是不可能的。
“程哥,想什麼呢?”林川不知何時轉過身,一隻手在程墨塵眼前一晃一晃的。
“怎麼了?”程墨塵回過神。
林川收回手,笑道:“等會兒要進行換位遊戲,怕你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先來問下你。”
“換位遊戲?”程墨塵确實沒有準備,好像也沒有聽誰講過這個遊戲啊。
他問:“全都要參加嗎?”
“當然,不然怎麼選位置啊。”林川有些意外,“老吳沒和你講這個嗎?”
“講了……吧。”程墨塵已經不知道哪些是吳剛提醒過他的,哪些是沒有說過的。
反正直到目前為止,他經曆的每件事吳剛似乎都說過,但他都沒聽見過。
大抵是因為昨天真的太煩躁了吧。
林川想接着說些什麼,但吳剛已經走進教室,他幾乎是一瞬間坐正身子,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程墨塵驚歎林川的動作,難倒這就是老情報人員的肌肉記憶,值得學習。
吳剛站上講台,開始發言。
程墨塵這次集中精神認真聽,絲毫不敢有懈怠。
最後,他将吳剛的發言濃縮成了一句話:
通過撕下對方身後的名牌來赢取與對方當同桌的機會。
大戰一觸即發,同學們紛紛取出自己的戰袍——背後縫有名牌的短袖。
程墨塵怔愣住了,他咋不知道要準備這玩意,現在讓他從哪拿啊。
桌洞裡?
程墨塵彎下腰看了看,也沒有啊。
身旁發出些窸窸窣窣的聲響。
有的,孩子。
吳剛走到程墨塵身邊,示意程墨塵跟着他走。
程墨塵一路跟着吳剛走進辦公室,看着吳剛取出貼有他名牌的短袖遞給他,程墨塵産生出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九月的天還有些炎熱,程墨塵接過短袖,穿在身上。
吳剛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去吧,和同學們多打打交道。”
程墨塵走出辦公室,路過教室時往裡望了眼,教室裡從頭到尾再到窗,空無一人。
隔壁教室倒是有人,不過也沒上課,像是在舉辦什麼活動。樓梯間旁的教室,窗簾拉得死死的,不用看就知道在放電影。
接下來是一路暢通無阻地穿過樓梯。
等等,樓梯間居然有一面大鏡子。
程墨塵選擇短暫休整片刻。
确認形象沒有異常,他走完剩下的樓梯,終于加入了戰場。
按照吳剛說的,他已經踏進這次換位遊戲的場地,可他卻沒有看見一個有着相同特征的人。
算了,再往前面走走吧。
對于拿到其他人的名牌,程墨塵其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這種集體遊戲大家一般會默認去尋找和自己關系好的人,程墨塵做好了輪空到結束的準備。
兩個小時應該不算太久。
隻是一路上都沒看見什麼人,确實有點奇怪,不和他玩也不至于全躲起來吧。
程墨塵穿過教學樓下的噴泉,打算先去風雨球場看看。那裡聽起來就是個開闊的地方,應該會成為一個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