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何華點點頭，“就是感覺很别扭，很不對勁。”

“确實是有點。”

兩人回到客廳，坐到沙發上，準備好好談一談。

兩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來開場比較好，都沉默着，何華擡頭看溫言的時候，溫言低頭看沙發，溫言擡頭看何華的時候，何華低頭看沙發，不小心兩眼對視，都尴尬地笑笑，都低頭看沙發。

不過兩人一緻都覺得兩人坐的距離有些遠，都默不作聲的地向對方稍微靠近了一點，這麼一來，距離反而有些過于近了，兩人又都默不作聲地往後撤了撤，總算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距離調整好了，要說話了！

再不說話就要一直這樣尴尬下去了！

“溫老師……”

“何老師……”

兩人一起開了口，彼此都是一怔，繼而又都笑了起來，就像從前那樣，尴尬緊張的氣氛立刻就瓦解了。

何華：“我先說？”

溫言點點頭。

“呃，就是……”何華說得支支吾吾，言語間充滿了羞恥感，“溫老師，我之前有點不注意分寸，管你叫言言，呃……确實有點不像話，我向你道歉。”

何華說着這話，臉上的紅色迅速開始蔓延，很快就紅到了耳根。他皮膚白，這紅色就無比顯眼，看得溫言也臉紅起來。溫言膚色也白，臉紅也是顯眼，何華看了更覺臉紅，如此就成了一個循環。

兩人隻好都低下頭，不再去看對方的臉，隻去聽對方說的話。

聽到何華的回答，溫言也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用道歉，都是小事，我沒放在心上，平時學生都喊我言言，我也随他們去了，呃……我也喊過你發發，咱們算扯平了，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我也不介意，”何華局促不安道，“不過，感覺喊你……這樣喊你有些怪怪的。可是叫溫老師又有些生分了。”

溫言聽了心中一動：原來他并不想與我生分？

他點點頭道：“确實有點，那就稱呼名字吧，你的名字很好聽的，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謝謝。”何華臉更紅了，“你的名字也很好聽，就是感覺……很溫柔。”

“謝謝。”溫言也紅着臉道謝。

尴尬氣氛似乎又回來了。

兩人都想着趕緊談下一個話題，把這尴尬一章揭過去，于是再次同時開口說話。

兩人都掩面而笑，這次溫言先說。

“嗯。”溫言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最近，似乎……”

“似乎……”

直接問何華是不是在疏遠自己躲自己也太怪了吧！

不過現在都在談了，在好好交流了，應該是可以問的吧……

溫言“似乎”了幾次，終于問了出來：“你最近似乎不太想和我交流？”

問出來之後他緊接着又匆匆補充道：“不想和我交流也沒有什麼關系，做室友不需要太多交流，我也是頭回和室友一起住，不太會把握這個……”

溫言想說“親密程度”，但覺得不太得體，于是說道：“不太會把握和室友的交際距離，你要是覺得太近，不舒服了——”

“沒有沒有！”何華打斷道，“沒有那麼覺得。”

“那是？”溫言探詢地看向何華。

何華臉更紅了，溫言也是，但這次何華沒有低頭，而是認真地看着溫言說道：“其實我是很願意和你……呃”

“多親近親近”聽起來怪怪的，于是何華說道：“我是很願意和你多交流交流的，我想和你不止做點頭之交互不打擾的室友，更想做能彼此了解多一些的朋友。”

溫言笑了：“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與你很投緣。”

“我也是。”何華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繼續說道：“但是朋友吧，互相了解，應該是通過彼此多交流的吧。”

“可是我發現，我了解你，好像都是聽學校裡的同學老師說八卦。”

“說得都還挺……”

何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索性略過不說，繼續道：“總之就是挺涉及隐私的吧。”

“我覺得我在不是你允許知情的情況下，知道那麼多，好像不太好。”

“而且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對其中一些事情很好奇。”

“就不太好意思見你了……”

溫言笑道：“沒關系，其實我也挺好奇你的一些事情的。”

緊接着，兩人又沉默了，然後又是相視而笑。

“坐在這裡你問我答的互相了解也太奇怪了吧！”何華捂住臉，向後倒去。

“确實。”溫言扶額笑道，“不過不用着急，我們來日方長。”

“對，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