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問我，煩！”

她大步往前走，董佑霖在身後追她。

“怎麼了？有什麼麻煩嗎？”

“有麻煩我還能出來嗎。”

“歆歆，以後咱們别去那種地方了。”董佑霖擋住溫歆的去路。

溫歆看着他：“想讓我改邪歸正？”

“我是擔心你，這次的事……”

“唉，别說了别說了，煩。”

她往側邊跨一步，正打算走，董佑霖又把她拽回來：“我是認真和你說的。”

“認真也沒用，你管不了我。”溫歆皺皺眉頭，把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拉開。

*

“歆姐？”

不知哪兒冒出一聲。

“這兒呢。”順子擺擺手，一起的還有胖子和小也。

他們一一和溫歆董佑霖打過招呼。

除了胖子和董佑霖，其他幾人穿的不倫不類，順子染的黃發，紋的紋身，小也打着鼻釘，本來染的紫發，回家讓家長給狠狠教訓了一頓，頭發剛剛染黑，不過剪了個殺馬特發型。

用小也的話來說，發色不夠發型來補。

溫歆理解不了她這愛好。

董佑霖從小喜歡跟着她，到現在這毛病還改不了，有一天她想：他們一群酷美少男少女平時出去都是頂着一拉風的造型，走到大街上，回頭率百分之兩百。可是董佑霖走在其中就不一樣了，回頭率都跑他那兒去了。

雖然胖子也一副普通學生打扮，但是胖子沒董佑霖那張小嫩臉呀，白白嫩嫩，雖然長得女氣了點，不過看着确實好看。

可能是路人好奇乖小弟怎麼會跟不良少年走到一起？

不是沒逼過董佑霖染頭發，他說什麼也不換，還說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有一次都強拉到理發店了，董佑霖硬是撐着門邊，就不進去，氣得溫歆幾天沒搭理他。

胖子老家是農村的，中考時是他們班裡的第一，憑着指标進來了市裡最好的高中，可是在人才濟濟的一中，他的成績毫不起眼，更不用說許多學生都請着專門的輔導老師報的補課班。

他剛來時不會說普通話，成績一般、家庭貧困，有些人就故意戲弄他，慢慢的戲弄就變成了欺負和孤立。

溫歆還記得去年十一月十一日，她和小也剛從理發店出來，那會兒她剛剛換發型，頂着一頭粉色漸變波波頭，很是招搖，旁邊小也嘴上說個不停，說她在網上又搶到不少好東西，一偏頭，就看到了胖子。

胖子長得又高又壯，打架很占優勢，卻架不住對方人多，最後被人踩在背上罵。

她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雖說打胖子的人是外校的混混，可她還沒閑到視拯救同學為己任的份上。

讓溫歆決定幫忙的，是外校混混的話，罵人可以，罵的難聽也可以，但是罵人家的媽罵的難聽就說不過去了。

胖子瞪着發紅的眼，不斷想從地上爬起來，剛起身一點，就又被人硬生生踩下去。

溫歆和小也都是請專門的老師練過的，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打電話叫了一群人。

倆人打的都狠，救兵來的也快，很快她們的人就占盡上風，這一打溫歆的粉色漸變發出了名，幾乎是她以後出場的标配。

從那以後胖子就跟着他們混了，好幾次一堆人在一起玩時，都開他的玩笑：

胖子這一年以來，變化的速度蹭蹭的往上漲啊。

那可不是嗎，以前他隻會埋頭看書，現在埋頭看的可不止書了，還有拳擊視頻。

唉，胖子，你晚上做夢是不是都在跟人幹架啊？

……

走到教室門口，他們和胖子告别，他們幾個富二代學習差，走的關系進了最好的一班，胖子作為指标生調到了最後一個班。

他們晃晃悠悠在打上課鈴前坐下——

最後一排，壞學生的寶座。

全部同學已經坐在座位上了，看着他們的目光有幸災樂禍的、有鄙視的、還有事不關己直接無視的。

剛坐下沒多久，屁股都還沒坐熱，班主任就氣勢洶洶找了過來。

“溫歆、董佑霖、任錦程、張也、都給我出來！其他人别說話！”

泡面卷發，戴一副黑框眼鏡，身材像瘦竹竿但是訓起人來卻有河東獅吼之勢，這就是他們的班主任。

其他人都被罰站，溫歆被領着去了辦公室。

走之前，對上董佑霖擔心的眼神，拍了拍他肩膀。

班主任坐到自己位置上，溫歆走過去站她跟前兒。

“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看看，你自己給我看看！”

那女人氣急敗壞的把一份報紙扔桌子上。

大标題，配着照片，尤其她那一頭粉發最吸人眼球。

A市第一中學學生疑似觸碰違禁品，中學小華清之美譽還能保住？

溫歆瞥一眼，“假的，老師，不然我怎麼能出來？”

“能出來？能出來你還有臉了你？”班主任氣的站起來，用食指指着她，“你要不是有個給你擦屁股的好爸爸，你能這麼快的出來？還沒有在檔案上留記錄？”

旁邊有女老師過來勸：“李老師你别急啊你。”

“我怎麼能不急？就因為他們幾個，我們班……”

“一顆老鼠屎壞了你整鍋粥是嗎？”溫歆淡淡道。

“對，你們就是老鼠屎！”

“别這麼說啊李老師。”女老師拉她衣服想和她單獨說話。

“你别拉我啊小李，我受夠了，她仗着他爸為非作歹，在班裡拉幫結派，别拉我，我今天就說了怎麼了，頂多校長過來給我個處分，在大不了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