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維安端起碗,看着那傭人的眼睛将湯一滴不漏地喝了進去。
“晚安,先生。”
傭人接過空碗,轉身出了門。
格維安摩挲着手上的紙條,腦海裡閃過前兩日艾裡森的話。
“尤利的傷勢太嚴重了,我們現在需要‘馬來異米星’輔助治療,但它太過昂貴,市面上幾乎沒有。”
“很多有地位的夫人喜歡收集‘馬來異米星’加在香囊中,加拉赫格夫人也是其中之一。”
“他的小兒子德裡斯就曾佩戴過這種特制香囊。”
格維安眯起眼睛,手上揉着紙張的動作逐漸加重。
艾克爾推開門的時候,格維安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紙條扔到櫃子底下。
“剛才有人來過嗎?”艾克爾擡目看向他。
“沒有啊,怎麼了艾克爾?”
格維安睜着一雙清澈的雙眼望向他,一臉疑惑。
“沒事。”艾克爾面無表情地緊了緊手,接着又緩緩松開。
“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這裡亂七八糟的人太多了,不安全。”
“我知道了,艾克爾,我會在家裡乖乖等你回來的。”
“去睡吧。”艾克爾說着揉了揉格維安的頭發。
二人躺下的時候,互相背對着對方。
艾克爾睜着眼睛,面色陰沉。
方才進來前,艾克爾親眼看見那個端着托盤的傭人,正從他們房間出來。
上面的碗已經空了,甚至看不出之前盛放的液體是什麼。
艾克爾跟着那傭人到角落時,揪住他的衣領質問他來幹什麼。
那傭人吓壞了,說是德裡斯讓他來送驅寒湯。
艾克爾揪緊了他的衣領:“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到底是什麼,說。”
“是□□,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才會發作,是德裡斯少爺給的,但我絕沒有逼迫您的奴隸喝下,他是自願喝的。”
艾克爾将被子往上拉了點,眼神瞟向櫃子底部。
格維安撒謊了。
......
“當——”
大廳内的鐘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指針指向三點。
夜很靜。
格維安看了邊上的艾克爾一眼,湊上去吻了吻他的額頭。
接着悄悄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艾克爾在黑暗中睜開雙眼,一抹陰郁凝在眉宇間。
德裡斯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我玩過太多奴隸,你那個蝶奴絕不是省油的燈,”
“他的眼睛裡透露着對權力的渴望,你覺得比起你這個私生子,他會不會更想選擇我這個加拉赫格家的合法繼承人?”
艾克爾的臉已經完全黑了下去:“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會找人給他遞消息,讓他夜裡來找我,如果他來了,你就要把這個蝶奴讓給我。”
艾克爾眼神中透露着狠厲:“否則,你就閉上你的嘴,永遠别再打他的注意。”
“當然,同時我會信守承諾,不告訴父親有關那個蝶奴的消息。”
“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
當時的艾克爾對格維安十分自信,他相信格維安不會答應德裡斯這樣的要求。
他的格維安絕不是這樣朝三暮四的人。
但是現在......
艾克爾起身來到櫃子前,蹲下身将櫃子底下被揉成一團的紙條取了出來。
當時他瞥見了格維安的小動作,卻沒有作聲。
‘淩晨三點,我在房間等你,給你想要的。’
艾克爾将紙條翻來覆去地看,上面并沒有其他的字。
顯然,格維安沒有受到威脅,他去了隻是因為,他自己想去。
格維安站在德裡斯的房門前,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德裡斯正坐在床邊勾唇看着他:“從樓梯上你回頭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格維安将門關上,面無表情地靠在門闆上:“‘馬來異米星’的香囊,你有嗎?”
德裡斯笑出了聲,緩緩站起身。
“你還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跟在艾克爾面前簡直是兩個樣,但是,我很喜歡。”
德裡斯說着将手撐在了門闆上。
格維安眼中透着寒氣,用一根指頭抵着他的肩膀将他推遠:“香囊給我,還有,離我遠一點。”
德裡斯舉起雙手後退:“好吧美人兒,你說什麼是什麼,誰叫我喜歡你呢?”
德裡斯打開櫃子,将一枚精緻的香囊取了出來。
一手拎着香囊舉高,坐在床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想要的話就過來拿。”
格維安眯起眼睛,緩步走了過去。
正伸手要去拿的時候,德裡斯忽然動作,伸手欲去抱他。
格維安咬緊牙輕道了聲:“找死。”右手手腕微動,能量值已經在手腕間運作。
“碰——”
門被踹了開來,一個身影站在門口。
格維安慌忙将手腕間的能量值逼回體内。
德裡斯此時已經抱住了格維安,一個轉身将人壓到了床榻之上。
艾克爾站在門口,面色不善地看着床榻上交疊的二人,手腕青筋暴起。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