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來,你得心甘情願地死在這兒。”
伊恩憤怒地看了一眼遠處的艾克爾,接着拽緊懷裡的人,攀上一架深藍色的半懸空戰艦揚長而去。
艾克爾握緊手上的槍,他明明有機會打出第二槍的,但是,他卻忽然下不去手。
剛才格維斯特看見他開槍時眼神裡透露着絕望,并且閉上眼睛甘願赴死的樣子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難受?
忽然,他的頭開始劇烈疼痛,一些不屬于他記憶的殘破碎片開始在他腦袋裡閃過。
碎片裡的他在一片戰後廢墟裡翻找,他在找誰?
鐵鍊、鞭刑,這些都是誰的記憶,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他的意識裡。
艾克爾雙手捂住腦袋,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
“上尉,您怎麼了?”霍布森趕忙扶住艾克爾。
“沒關系的上尉,您不用太自責,格維斯特的能量值太強大了,您能傷了他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上尉!”
......
格維斯特坐在副駕,眼神空洞,他伸手觸上左肩的槍傷,看着手上的血迹,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就好像傷在别人的身上。
“疼嗎?我們馬上就到了,一會就......”伊恩一邊專注着手上的操控,一邊關注着格維斯特的情況,生怕他再發瘋。
“其實你可以不用救我的。”格維斯特語氣平靜地仿佛在讨論别人的生死。
伊恩忍了一路的怨氣終于爆發了:“不用救你?不是,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命都可以不要?”
“那我呢?我在你眼裡算什麼?父親呢?死去的蝶族勇士呢?你要改變整個克裡亞星階級的理想呢?統統都可以不要了是嗎?”
“哥,你清醒一些,你是蝶族的王子,你身上擔負的是整個蝶族的命運,蝶族不可能永世為奴,你就是他們的神,是救世主,”
“克裡亞星需要你,蝶族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格維斯特漸漸擡頭望向窗外,是的,伊恩說得沒有錯,他不能這麼自私。
蝶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他,必須看到蝶族重新回到議院的那一天。
蟲族,需要平等。
......
“上尉,您終于醒了。”霍布森抓着艾克爾的手幾乎要落淚。
艾克爾有些嫌棄地将手抽了回來。
霍布森尴尬地撓了撓頭:“您昨天突然就昏倒了,我都要擔心死了,醫生說您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去回想之前的事情了。”
艾克爾垂下眼睛,昨天那些突然湧入他腦海的記憶碎片十分混亂,根本無法拼湊起完整的故事線。
但有一點,他或許,曾經見過格維斯特,雖然完全想不起他的面孔。
算了,艾克爾伸手就要去拔針頭。
“哎,别,您别跟我開玩笑,艾德蒙上将說一會兒要來看您,您要是......”
霍布森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開門的聲響。
霍布森機械般緩緩扭頭,接着立刻站起,行了個标準的軍禮:“上将,您到了。”
艾德蒙上将點了點頭:“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情要跟他單獨說。”
“是。”霍布森說着,回頭看了一眼艾克爾,将門關好出去了。
“父親,格維斯特的事情......”
“我都聽說了,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能夠傷了格維斯特,想必短時間内他都無法康複,所以,我們要乘勝追擊,一擊斃命。”
艾克爾聽聞皺緊了眉頭:“可是,他受了傷,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出來了。”
“這是自然,所以,我們要把他引出來。”
“怎麼引?”
“你和哈芙倫·波利訂婚。”
“什麼?”艾克爾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跟引出格維斯特有什麼關系?”
艾德蒙上将微微勾了勾唇,踱步到窗邊坐下:“知道為什麼我手下有那麼多出色的将領,卻一定要将抓捕格維斯特的任務交給你嗎?”
艾克爾瞬間擡起了頭,這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疑惑,無論在巡航組還是家族裡,他都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明明哥哥洛尼比他強太多,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私生子,甚至失去了二十歲之前的記憶,這樣的他究竟為什麼會被委以重任。
“是,為什麼?”艾克爾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艾德蒙上将逆着光坐在窗台前,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像一個上位者那樣高高在上地發言。
“因為,你不需要去抓他,他會主動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