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願意,我帶你的屍體回去複命應該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如果拿你的屍體做餌,到底能釣出你幾個老鼠朋友?他們應該很想救你吧?”
月見裡螢咬緊了牙,根本不回答琴酒的問題,因為她知道琴酒說的是真的。琴酒他們不清楚現在她和諸伏景光他們接頭的方式和暗号,如果是替身或許諸伏景光他們未必會上當。但如果琴酒真的拿她的屍體當誘餌或者威脅,說不定諸伏景光他們真的會冒險來找她。
“看來組織的實驗對你來說并不是全無用處,你現在像極了一個怪物,疼痛閥值那麼高,連中幾槍都不會感到痛苦。”
琴酒的聲音越來越冷,月見裡螢久違的、遲鈍的感受到了生理意義上的“寒冷”,她嗤笑一聲,然後決絕的翻上了欄杆準備往下跳——
赤井秀一的通訊耳機傳來了琴酒毫無感情的聲音:“開槍。打心髒,别失手。”
“了解。”
赤井秀一扣下扳機,一顆子彈飛快的穿過雨幕,精準的擊中了月見裡螢單薄的後背,血霧從前胸爆開。
月見裡螢自己感覺這些疼痛沒有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但是身體卻控制不住的驟然失力,在臨門一腳之際倒在了甲闆上,沒能直接跳下海去。
月見裡螢側躺在甲闆上喘着氣,看着一雙皮鞋走到眼前停下,然後被人扯住頭發強行提起,拽到了那雙綠色的眼睛前:“這點傷,隻要養好了我知道你死不了。你好好聽話,在實驗室的日子不會太難過的。”
濕潤的頭發緊貼在面頰上,失血過多導緻的眩暈讓月見裡螢的眼睛難以聚焦,隻能通過大口的喘氣感受自己還活着的這件事。
“狗屁。”
月見裡螢艱難罵完這一句,然後從手袖裡滑出一把匕首,亮出刀刃用盡全力劃斷了琴酒扯住的那一段頭發,搖搖晃晃的逃脫了琴酒的控制。
“你别以為你很了解我,你算什麼。琴酒,你是不是以為我舍不得死?”
琴酒立馬補手上前揪住了月見裡螢的領子,幾乎把她勒的喘不過氣,但是月見裡螢還是用力扯出一個難看又猙獰的笑容:“希望我們早點在地下見面,琴酒。”
月見裡螢用了最後的力氣,一刀捅在琴酒的手腕處,迫使他松開了鉗制的手,然後放松身體向後一倒——
時間好像變慢了。
赤井秀一看到那具身體,像是一隻斷翅的鳥,以最自由的姿态從高處墜落。下落的風吹起了她被自己割斷的、參差不齊的黑色長發還有濕透的衣角。
她最後的身影太單薄和孤單,可她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不像是奔向死亡,反倒像是正在奔向屬于自己的絢爛的落日。
降谷零喘着粗氣狂奔趕到的時候,隻看到她的發梢消失在視野的最後那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