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能成為劉大業的徒弟也是一種機緣巧合,當時周澤念完書正處于叛逆期,他爸想讓他去廠裡上班他偏不去,在朋友的介紹下,成了飯店裡面的學徒,一個月拿着打工賺來的一點小錢沒事就出去潇灑,人生也沒個目标性。
一天,老闆承包了一家酒席,整個後廚忙的熱火朝天,平時隻是打雜,幹些削蔬菜皮這些小活的周澤被拉上了竈台,平時瞧那些個廚師颠勺子,周澤覺得有趣也私下癫了幾下,感覺還不錯,但真要真槍實彈的上,他還是有點虛的。
但對方隻是拉他上了竈台就不管他了,沒得法子的周澤隻得迎着頭皮上,整個期間是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老師傅在旁一個勁訓話完成的。
例如:這個過水就要撈起來,放久了就老了,你是幹什麼吃的,這點都不知道。
這個要先撈起來,用冷水過一遍才能保持酥脆,你是驢腦子嗎?
你怎麼那麼蠢,這個要先下鍋,那個要後下鍋。
反正整場宴席下來,就這一方淨土,充斥那位老師傅一個人的怒吼聲,從剛開始的耐心到後面扯着嗓子的暴躁聲。
等到場面歇下來的時候,氣的不行的老師傅問周澤;“你是那個混蛋帶出來的徒弟,我要好好問問,怎麼教出來你這麼個大蠢蛋。”
本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被老師傅這麼叨叨應該早就爆發了,但這次卻很有耐心,盡管對方吼的再難聽,都忍了下來。
因為周澤真的在操作手裡的勺子的時候,心裡産生了一種異樣的喜歡,老師傅在一旁吼,周澤自動屏蔽他叨叨的話,反将那些有用的知識全聽了進去,整個過程下來,他覺得很是新奇,很有意思。
結束後聽老師傅怒火中燒的問他,是哪個師傅帶的他,他看着老師傅眼神很真誠的說道;“沒師傅帶我,我第一次上竈台。”
這話一出老師傅一啞,他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當時的老師傅就是劉大業,事後劉大業問了事情的經過才知道,前廳新來的經理不知道後廚的人員調配,意外的把周澤抓上了竈台。
确認了周澤是第一次上竈台,後面就開始有意的關注着周澤,周澤也從一名打雜的小夥計,變成了打雜兼新手小師傅,後面劉大業考量了周澤品行天賦都不錯,就認了周澤做為自己的徒弟。
拜了師傅,周澤才知道自己師傅無兒無女,教給自己的都是全部家當沒有一絲保留,相處久了兩人不像親父子,但卻勝似親父子。
劉大業家周澤也是沒少去,七拐八拐的沒有一絲猶豫的就到了劉大業家,巷子裡石磚路坑坑窪窪的濺的褲腿上鞋子上有好些的泥漬,在門口平整的台階上蹬了幾腳,周澤才擡手敲門。
敲了幾聲,院裡人才應聲問道;“誰啊?”
周澤;“師娘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黃阿妹笑盈盈的小跑着就來開了院門。
“臭小子怎麼這些天才過來?”
周澤也不知道自家師娘知不知道師傅的事情,也沒敢直接問,撓撓頭應道;“這不是剛換了工作,要先适應幾天,這幾天可忙壞我了,對了,師娘,我師傅呢?”
邊跟師娘講話,周澤邊從院門後拿出一個破掃帚将門口他蹬出來的泥渣子給掃了,他這師娘可是愛幹淨的人。
黃阿妹見狀,要去拿過掃把,嘴裡不忘念叨;“行了,等下我來弄,先去弄點水喝,滿頭是汗的。”
還不待黃阿妹拿過掃把,周澤三兩下的就将門口的泥渣子掃掉了,順手還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黃阿妹順勢收回了手:“你師傅上班去了,讓我在家等你。”
“上班去了?”周澤心下好奇。
院門口的不适合說這些,不想家裡那點子事被街坊鄰居聽了去,黃阿妹沒急着回答周澤;“先去屋裡喝口水坐會,再跟你說。”
周澤也沒多問,按着黃阿妹的要求進屋喝水,一路跑過來他确實有些渴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天,瞧着師娘平靜的樣子也沒什麼事,他也就不着急了。
黃阿妹将院門關好後,徑直去了廚房,拿了些小餅子出來,這些小餅子是劉大業這些天在家沒事搗鼓出來給黃阿妹當零嘴的小玩意,正巧周澤來了,黃阿妹就拿了些出來給周澤嘗嘗鮮。
黃阿妹笑眯眯的遞到周澤面前;“來嘗嘗,你師傅最近閑的沒事研究出來的。”
面前的小玩意,顔色各式各樣的,做的精緻小巧,一看就是沒少花功花心思,一看就有食欲,但又有點不忍心吃下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