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放了他們可以,你們放下手中的武器,自個套上麻繩,随我們走,否則,這孩子……”。
“慢着,我随你們走”,宋栗安把破破爛爛的棍子往地上一抛。
“你?你和我們走有什麼用,我要你旁邊的人跟我走”,風岩鄙夷道。
旁邊的?
宋栗安擡眸去看謝複生的神色,看起來不像是會投降的樣子,
宋栗安這下犯了難,畢竟那孩子和他非親非故的,讓他犧牲自己,想也不會這般。
“好。”
咦?這一個字眼傳入宋栗安耳朵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風岩開口,“很好,快快快,我們的血包有着落了,别讓他跑了,那個姑娘綁松點,溜了就溜了”。
什麼叫那個姑娘溜了就溜了,也太看不起她了吧,宋栗安白了他一眼。
手腳麻利的村民迅速把他們捆了起來,押上馬車,連帶着小材一起運了回去。
這個小孩的生父就是術士,現今這種情況也沒有哭爹喊娘,着實不易,隻是行路危險,有必要給他找一個托身的地方。
隊伍随着大白的天光,一直蜿蜒到盡頭,是隐蔽的幾棟殿堂,
還是五百年前的樣式,就連街道上的行人着裝也遵舊,莫非趙武妹妹的那隻钗子就是這裡批發的?
行人見到他們臉上并未有懼色,竟連點詫色也無,就好似經常發生這種事情一般。
“快,把他們放下”,風岩在前面招了招手,隊伍刹下車,把他們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大人,這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飄進耳,宋栗安直起腦袋一望。
竟是周婉!
“周婉你怎麼也在這,你們為何與他們苟同,分明是四大世家,先有賀家叛變,後又有宋家遭襲,
人族本就岌岌可危,你為何還要與他們,況且,我自問未曾得罪過你,你取我命又是怎麼回事”,宋栗安一看到她,氣打無處來。
“嗯,哪裡得罪我了,這當然要問你自己喽”,周婉莞爾一笑,并不把她放在眼裡,轉身朝謝複生走去,垂頭說了句,“謝公子,可真是難得”。
“為他賣命,确實是難得。”
周婉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面上登時拂上不悅,
伸出手狠狠地甩向他,卻落在半空刹住,“宋栗安,你幹什麼”。
“你想打就打,我想你不打就不打呀,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懂?”,
宋栗安沒好氣地把她的手甩到一邊,俯身把謝複生拎起來。
宋栗安雖然沒有被他們五花大綁的,但是手腕上栓了鎖妖鍊,若是生出逃逸之心,隻會五髒六腑俱碎。
而謝複生更慘點,不僅綁得都隻剩麻繩了,手上腳上還栓了鎖妖鍊,
行動起來非常不便,被宋栗安拉起來的時候,還不可控地悶頭撲了下去。
就這樣狼狽地摔在了地上,宋栗安顫顫地把他翻了個面,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哈,我也沒料到”。
“宋栗安,你給我過來”,周婉拽住她的腕,把她扯向一邊。
瞬間,四面八方的人湧了上來,奔向謝複生,把他架了起來,提桶的提桶,磨刀的磨刀,這副畫面,宋栗安再熟悉不過了。
“周婉,你幹什麼”,宋栗安掙着她的手。
“别妨礙我們大人辦事”,周婉把她摔到一邊。
“你們大人,又是什麼人值得你這麼為他賣命,明明我們才是同族,
難道你看不見,他們殘害妖族,根本就不把他們當人,周婉,你好歹也是通讀四書五經之人,怎這點憐憫心都沒?”
宋栗安好似把她說到痛點了,她未答話,眼神迷離地望着她,直到被周素喚醒,“周大人,别被她影響了,商大人的大計要緊”。
等等?
周素叫周婉大人,而且那語氣分明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必備技能,亂套了?
周婉點點頭,朝身邊的人道,“看着她”。
于是,宋栗安的手變成了兩個人架。
“周婉,我問你,你到底是哪邊的人,賀家的,還是自成一家?”
“無可奉告”,周婉斜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
遠處,謝複生正被幾人割着身上的繩索,也不知是因為刀鈍,還是懼怕于謝複生周身的妖氣,割得慢極了。
等把一切處理好的風岩走來時,還沒有割斷,一氣之下,他踹開那些小厮,拔出劍,自個割。
“鐵做的嗎?怎麼這麼難”,風岩怒道,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過了一會兒,周婉走了過來,他擡眸道,“割不斷”。
“廢物,我來”,周婉把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