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幾乎是同一時間咯噔地跳了起來,兩個小姑娘走到周婉身邊,想和她說些什麼,卻陡然被轉過頭來的商乙眼神一恫吓,立馬噤了聲。
“姑娘莫怕,一切礙事的人,我都清理出去了”,商乙俯在周婉身邊,低聲說着,仿佛兩人的竊竊私語,隻有他們兩人知曉。
周婉面色不悲不喜,淡淡地應道,“嗯”。
長風寨民風樸素,占地不大,設施卻一應俱全,外頭嘈雜的叫賣聲時不時傳到裡頭,惹得幾人饑腸辘辘。
商乙向來沒有好耐心,也并非是個留戀美色,憐香惜玉之人,今日卻格外照顧周婉,上上下下替她打點好了一切,又安排了些守衛去她的夫家禀報。
看懂的幾人心裡揣得跟個明鏡似的,也都對周婉客氣得很,而唯有幾位女眷,嬌媚的面容覆上幾層愠色。
天以極快的速度黯了下來,串成珠串,一寸寸地燃燒着,終于忍不住,啪嗒一聲,徹底熄滅了燈火,變作了天地一色。
“小姐,準備好了”,粉桃附在床榻上的女子耳邊。
但見周婉緩緩起身,将秀發望腦後一攏,睜開眸子,帶着幾分魅惑的眉眼,在漆黑的夜裡,好似一盞鬼火,将少女的臉照得詭谲了幾分。
“好”,周婉丢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順着白日的路,她摸到了他的床上,件件地褪下衣衫,露出皙白的,嬌媚的圖景,語調魅惑,“公子,你熱嗎”。
榻上的仰躺的人面上泛着潮紅,眼神迷離,呼吸急促,胸口大露,似乎忍了很久,地上一片狼藉,朦朦胧胧地呢喃了幾聲,“月兒”。
“公子,是我,我回來了”,周婉摟上他的脖,指尖輕點在他的脊背上。
動作親昵,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妖獸的爪牙。
“你在做什麼”,商乙拽開她的腕,努力想把眼前的人看清,“周婉,你,不對,你是誰”。
“我是誰,公子不是最清楚了嗎”,周婉輕撫着他的肌膚,瞳仁倏爾變作豔紅色,張開獠牙,毫不留情一口咬了下去。
絲絲縷縷的妖氣被裹挾着,源源不斷地送入周婉的體内,她偏頭望着被留情香魅惑住的人,心底的恨意愈加深。
“你這是要和我行床第之歡。”
“是,報答公子的恩情”,周婉魅惑一笑,褪着他的衣帶。
商乙指尖灼熱,喉結滾了又滾,卻說出了令她一顫的話,“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笨,連怎麼取悅人都不知道,我教的都忘了?”。
“你……”,周婉瞳中顯出一絲錯愕,又努力壓了下去,“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我很想你”,商乙攬住她的腰,順勢壓了下去。
床簾拉起,将裡頭和外頭分成了兩個世界,一個靜,一個動,一個淡薄如水,一個纏綿旖旎。
翌日,吸取了妖力的周婉,倍感愉悅,偏頭望着枕邊的人,恨隻恨,她如今妖力不及,沒能把他整個殺死。
周婉也不瞧他,若無其事地去了大殿,見到翠柳,粉荷二人,“你們可還習慣,可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言下之意,是指她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但見兩小丫鬟見自家主子面色紅潤,妖力隻增不減,也是心底舒坦,道,“一切安好,小姐莫要牽挂我們”。
“那就好。”
沒被人發現,自是最好不過,陰陽交合,吸取妖力,是最為迅捷的法子,也是最危險的法子,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使用。
這是他當初教她的,現在她隻覺得痛快極了,報仇,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小姐呢,睡得可還好,有沒有哪裡傷着”,粉荷留意到了她脖頸上的小包,是用妖術刻的,褪不去。
周婉輕笑帶過,撫上脖子,揉了揉,道,“沒有”。
“磨磨唧唧的,又不是分了很久”,辛梓一大早起來,就要聽人念經,又撞上她們幾人,上演主仆情深的戲碼,心裡不悅的意味更濃。
穿堂風掀起幾人的衣角,周婉笑意不明的眼底,藏了幾分殺戮氣。
陡然把辛梓呵得身軀一震。
“你叫周婉?”,辛梓開口問道。
“嗯”,周婉不鹹不淡地開口。
“我看不覺得,更像狐妖”,辛梓勾了勾眉尾,似乎很不悅眼前的人。
嬌嫩無比的肌膚,她們常年征戰沙場,臉色蠟黃,年紀不大,卻是枯老幹瘦,而眼前的人,嫩得快掐出水來,身子又嬌小得很,和她們比起來,柔情萬分,不由地讓人心生憐惜。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粉桃不高興了,這人明裡暗裡地罵自家小姐呢。
“沒事,她這是在誇我好看呢”,周婉把她拉到身後。
“周小姐。”
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嗓音從身後傳來,辛梓偏頭一望,柳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