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長本事了”,商乙被她的話一噎,“主子這麼幹,小婢也這麼幹,不愧是主仆同心”。
“所以我的小婢是被你帶走了”,周婉質問道,藏在袖口下的手,驅動着妖力,那顆藍色的妖丹,漸漸地變成了一把銳利的匕首。
妖除了捏碎妖丹死,便還有一種方法,就是以妖丹擊碎妖丹,但這妖丹又隻能是現取的,奪取别人的妖丹不易,因此,多半最後是鬥個兩敗俱傷,與敵人同歸于盡。
是以,很少人會采用這種卑劣的法子,畢竟得不償失。
雖然不知道她的頂頭上司是如何取得的,但是心裡莫名有些感激,畢竟殺了眼前人,其他的小喽喽,便難成氣候。
“是又如何”,商乙坦然一笑,俯在她的耳畔,說着勾人的話語,言語間皆是暧昧十足,仿佛失散許久的戀人,“有她在,妨礙我們的好事,你說是吧,月兒”。
周婉呼吸一窒,盡力平複心情,道,“她自小失了爹娘,跟了我多年,還請你手下留情”。
“留情?倒也可以,但是你打算用什麼來換,畢竟将我的人毒傷那麼多,太廉價的,我可不接受”,商乙欺近身前,包裹住了眼前小小的人。
周婉仰頭,将手勾上他的脖子,笑道,“你說呢”。
聞言,商乙勾了勾唇,迫近她的粉頸。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一柄閃着金光的匕首,正毫不猶豫地對準他的心口。
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鮮血湧了出來,周婉将劍再刺入幾分,用力絞了絞,對上他怔愣的神情,“你不是問我目的嗎,我是來殺你的,足夠了”。
眸中閃過的一絲疑惑,便很快斂了過去,商乙卻沒有松手,而是将懷裡的人緊緊抱住,伏在她的肩頭,惋惜道,“本來我還想留你一命,沒想到,你這麼蠢,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什麼?周婉不禁後退了幾步,這人除了一張煞白的臉,還有身上早已洇開的血之外,身上的妖力沒有半分減退,反而有增強的趨勢。
不好!他在吸收妖丹裡頭的妖力,周婉忍痛拔出,卻紋絲不動,又裹上了自身的妖力,卻好似陷在了泥沼之中,拔不出,反而牢牢地陷在裡頭,幾近将自己的刀柄吞噬。
商乙将她無措又疑惑的神情盡收眼底,擡起手撫了撫她的額頭,似乎頗為享受般,又沿着她的脖頸往下,直觸到另一把匕首,他才刹住,道,“雕蟲小技就想殺了我,你是不是有些自信地過分了”。
“你做了什麼”,另一把匕首被他一推,砸在了地上,而能把妖丹幻化的匕首,仍舊鑲嵌在他的背部,并且逐漸模糊,慢慢消失,妖丹的力量正被他融合為一。
“周婉,站在高處,就不得不提防,現在看來,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商乙輕笑了幾聲,擡起手背拭去唇角的血,道,“沒能被你殺死,真是我命大”。
就在他的威怒之下,周婉被他铐住雙手,關到了地牢。
陰暗潮濕的地牢,到處是花白的骨,濃豔的血,黑色的污漬,周婉被他封住手腕,惡狠狠地将她往裡頭一推,周婉掉了進去,卻是松松軟軟的草垛子。
擡起頭的一瞬,她有些錯愕,直到被人喚起,神思才拉回來,“翠柳?”。
剛才商乙還對她說什麼,主子犯錯,小婢皆同罪,而翠柳的罪行更盛,索性釘在架子上,被狼一塊塊地吃了,還說那小丫頭,到死都還念着她家的小姐。
翠柳也是有些恍惚,向前走了幾步,摸了摸周婉的額,探了探她身上的傷,除了手臂處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劃痕,便什麼傷都沒有了。
這下翠柳才松了幾口氣,開口道,“小姐,你怎麼會在這?”。
周婉便将自己來這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了遍,複又問道,“你呢”。
“我當日本是遵循小姐的命令,給這群妖族下藥,可是半路殺處個瘋瘋癫癫的,沒了眼睛的怪人,嘴裡說什麼
‘此女不祥,大人這是糊塗,禍害遺千年,大人卻一廂情願地将妖女留下,最後大家都會死,都會死’,諸如此類的話。”
“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此女是誰,便藥也沒下,先給了他一腳,也不知那一腳,是不是沒輕沒重了些,他捂着便跑開了,跑過去不遠,腦袋又撞上一堆衣裳。”
“胡亂扯着的間隙,又撞上别的東西,此後便是一動不動了”,臨到最末,翠柳還頗為感慨道,“見過倒黴的,沒見過這麼倒黴的,就是摔也能摔成這個樣子。”
周婉颔首,複又抓住重點問,“你的藥下了沒”。
被察覺破綻,翠柳有些難堪,支支吾吾半晌,才先搖頭,複解釋道,“小姐,是這樣的,當日我搜羅了一堆藥,但是沒一個有用”。
“所以,你是把我給你的丢了?”
“不是我丢的,是粉荷”,翠柳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