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禮”,宋梨搶先一步,見到崔徇禮,幾乎都要撲了過去,還是宋栗安和公孫逸将她拉住。
“怎麼會這樣,臨川發生了什麼”,宋栗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臨川坐鎮的崔徇禮都擄來了,那麼臨川究竟會變作何種模樣,猜也能猜出一二來了。
“快來看看老熟人”,見面前的幾人面露難色,魏王笑得猖狂。
“安安,臨川是不是被他……”,宋梨咽了咽口中的淚,瞳仁震顫,“我爹還在臨川”。
“你們這一夥人去尋什麼神器,焉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這不,多虧了我的得力能将”,魏王招手,從他身後走出幾個人來。
為首的不難認出是陸緻餘,而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修羅殿少主,還有一個生面孔,幾人沒見過,但他一開口,“多謝魏王擡愛”,宋栗安和宋梨渾身僵硬。
公孫逸戳了戳她們,疑惑道,“這人是誰”。
“賀聿蕭”,宋栗安澀然開口。
誰能想曾經和她們談笑風生,喝酒暢聊的賀家公子,竟然是敵人的細作,尤其是他站在魏王身邊,逐一向他清點着什麼的模樣,分明是熟稔得很。
如芒在背,脊骨生寒,尚不足以形容兩人此刻的心境,唯有靜靜看着,直到賀聿蕭大手一揚,四大神器依次排開,繞着他周身,飄浮着迤逦的光。
“這是我們的神器”,宋梨訝然開口,“他怎麼拿去了”。
“什麼?你是說他拿了神器?”,公孫逸有些慌亂,“這個神器和我們手上的那個那個厲害”。
難怪魏王傲氣十足的模樣,原來他的底牌可不止一張,可沒有沉香爐,五大神器便不能歸一,于廢鐵毫無區别。
宋梨心裡也明白反倒是被蒙在鼓裡的公孫逸吓得手腳無處安放,
“我可不想死,我剛富裕了一把,撿了些金子,我可不能死,兩位宋大小姐,你們是術士,定然能護我一個小小的人族安全的吧”。
宋栗安看躲在宋梨身後,渾身瑟縮的公孫逸有些無語,故作深沉道,“必死無疑了”。
聽聞此話的公孫逸卻沒有一腳跳起來,而是手指哆嗦地指着前面,“是他,是他,殺了我爹”。
賀聿蕭身後又走出了一個人,是賀以苒,許久不見,少女的臉上褪去了幾分稚嫩,眉宇間多增添了幾分冷意,察覺到幾人的目光偷來,賀以苒偏過頭去,對上了宋栗安,冷笑幾聲,嗤道,“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蠢?我既然蠢,那敢問賀小姐又是什麼,隻怕連蠢這一字都不及”,宋栗安淡淡開口。
“就是,就是,都投身到魏王一夥去了,能有多聰明”,公孫逸回嘴道。
賀以苒噎了一噎,身後的人死一樣地沉默,若非是宋栗安幾人不肯歸降,又接連給他們使絆子,又何至于淪落到修煉妖術的下場,是以,原本殘存的那半分對宋栗安的好感,全全随風化開了。
“謝複生,把沉香爐給我,我許你陌央重臣如何”,魏王張狂道。
謝複生冷冷看向他,“是嗎?”。
魏王以為有得商量,連忙點頭,冷不防劍風卷來,輕輕一挑,發冠墜地,烏發散落。
陌央妖族算是敬遵禮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人族尚且淡忘得差不多,但因陌央不屑與人交流,整日蝸居陌央的方寸地。
是以,用封建衛道士,這一名詞概括,便是再恰當不過了。
烏發被斬斷,魏王胸壑中的怒意再也壓制不住,蓬勃而發,挾着身後的大将,殺了過去。
前陣打得火熱,宋栗安也提劍欲沖上去,但沒接觸到刀劍,便被暗影綁了起來。
宋栗安怒道,“放開我,你們幹什麼”。
“姑娘見諒,這是王上的命令”,暗隐規矩道。
“他的命令?瘋了吧,魏王的兵力不說有幾萬,起碼謝複生他有多少,你們放開我,我好歹滿打滿算也算個兵”,宋栗安起身,又被暗影押了回去。
堪堪拎到幾丈遠的地方,還特地斂了個蔭涼的樹底,将宋栗安定在地上。
“你們就這樣看着謝複生一人去殺那個什麼陌央魏王嗎”,宋栗安看向身側的兩人,“你們不去幫忙”。
還是沉默地垂手站立。
“你們是木樁子嗎,我家的木樁子還沒你們那麼絕情”,宋栗安道,“再說雖說他們手上的神器不能用,但你們不擔心擔心謝複生有個三長兩短嗎”。
暗影還是憋着臉。
“和你們說話真是費勁,半個字眼也不蹦”,宋栗安眸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們背過身去,我去方便下”。
兩個暗影面面相觑。
“難不成你們有偷窺的癖好?”,宋栗安揶揄道,“還是說謝複生準許你們這般幹了”。
兩個暗影登時面紅耳赤,道了聲好,便規矩地轉過身去,“姑娘可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也是聽王上的命令”。
說着說着,身後突然沒了聲響,其中的一個暗影狐疑地轉身,四下空空蕩蕩,什麼人都沒有。
“廢物,人跑了”,暗影捅了身邊的人一下。
另一個暗影氣急敗壞道,“你罵我幹什麼,你自己不也沒看住,人跑了,趕緊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