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要去醫院挂水,賀長夏本打算自己去的。這天她也沒安排什麼出遊計劃,睡到自然醒之後起來先用電飯煲煮了個粥。
沒想到粥煮好之後,陳尋雁也出來洗漱了。
賀長夏活力滿滿地沖她打招呼,“早呀姐姐。喝粥嗎?”
陳尋雁胡亂點了個頭,似乎還沒睡醒,睡眼惺忪走進洗手間。
賀長夏從櫥櫃裡拿出兩個碗,各盛了一碗白粥,放在小圓桌的兩側。
陳尋雁收拾得很快,沒幾分鐘就出來了,臉上沾着未幹的水珠,清麗得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賀長夏從不吝啬自己的贊美,用手撐着下巴,盯着陳尋雁看了好幾秒,真心實意道:“姐姐,你好漂亮呀。”
陳尋雁端起碗,置若罔聞。
賀長夏拿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攪着粥,沒什麼胃口。昨天就是喝粥,今天又喝粥,真想來包辣條啊。
陳尋雁一碗粥已經見底,賀長夏還對着自己煮的粥難以下咽,前者突然道:“輸液不能空腹。”
“哦。”賀長夏悶悶應了一聲,端起碗,也學着陳尋雁剛才的樣子一飲而盡。
啧,糊嘴巴。
她剛放下碗,陳尋雁就自然地拿着碗到了廚房,打開水龍頭将碗清洗幹淨。
趁她收拾廚房的功夫,賀長夏回到自己房間裡,拿出自己提前收拾好的斜挎包,準備去醫院挂水。
她悄摸溜到了廚房,又覺得該跟陳尋雁說一聲,于是退回到廚房門口,清了清嗓子,“姐姐,那我先去挂水了。”
陳尋雁手上動作未停,也未回應,廚房裡隻聽見流水敲擊碗碟和瓷器碰撞的聲響。
賀長夏等了幾秒沒等到回複,便自己背着小挎包離開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回診室的路賀長夏走得駕輕就熟。
診室人太多,護士讓她在一旁暫時等一會。
好在沒有等很久就紮上了針,且不知道是因為今天血管更好找一些,還是因為這個護士技術更娴熟,一針就進入血管了。
賀長夏在心裡感歎今日的順利。
她正感歎着,下一秒視線裡就出現了一個裝滿水的瓶子,再往上看,是陳尋雁那張漂亮但冷漠的臉。
賀長夏睜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不可思議地開口:“姐姐你怎麼來了?”
陳尋雁照例将瓶子放到賀長夏胳膊旁邊,瓶子照例是裝滿溫水的。
陳尋雁堂而皇之在她身側的座位落座,“生病得有人陪着。”
賀長夏聽着覺得有點耳熟,慢慢才想起這句話她昨天也說過。
感覺有什麼特殊意味一樣。
賀長夏還想繼續問,陳尋雁放在腿上的手機突然亮了,顯示有個電話打進來。
陳尋雁拿起手機看了眼,慢條斯理從口袋裡掏出耳機,将耳機插好,然後才點擊了接聽鍵。
賀長夏又開始無所事事觀察人類,沒看幾秒鐘,旁邊的陳尋雁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然後将左耳的耳機摘下,遞給了她。
賀長夏不明所以,看見陳尋雁手機上顯示通話還在繼續,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陳尋雁颔首。
賀長夏半信半疑戴上耳機,還以為是賀清溪打來的電話。
“長夏被我養得有點嬌氣了,如果她有什麼冒犯到你的地方,阿姨先提前向你道個歉。”
這是……媽媽的聲音。
賀長夏怔住。
“長夏這幾天沒有怎麼樣吧?昨天晚上跟她打視頻,感覺看上去好像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她沒有生病吧?”
賀長夏趕忙轉向陳尋雁,沖她使勁擺手。
“沒有。”陳尋雁回答。
“那就好。”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氣,“起初我是不太同意她自己一個人出去玩的,她姑姑跟我說,小孩子總要長大,她馬上就要成年了,我不能管她一輩子。我想了想也确實是這個道理,孩子大了,父母總要學會放手。但是我又不放心,昨晚看見她臉色不好,我都沒怎麼睡好,早上一醒就跟清溪要了你的電話号碼,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陳尋雁的回答依舊幹巴巴,她說不太出交際的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