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在山水集團一直等着财務那邊把所有關于他的破綻全部處理幹淨,才算安心。
山水集團的娛樂設施不少,但絕大多數都是争對成年人的,唯一适合祁宇的大概就是騎馬射擊之類的遊戲。
祁同偉閑着也是閑着,還帶祁宇去馬場騎馬射箭,玩兒了一個下午。
任何一個男孩子都很難拒絕這類型遊戲,祁宇也不例外,玩兒到後來腿都發抖,他眼裡的興奮和激情都沒有消失。
高小琴也幹脆放飛自我,陪着祁宇和祁同偉玩兒了一個下午,在這個過程中仿佛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吃晚飯的時候,高小琴和祁同偉時不時的給祁宇夾菜,看着堆得滿滿的飯菜,祁宇一臉的無奈。
兩人時不時的聊着天,談到曾經的過往,也談到對未來的設想。
聽到祁同偉對副省長這個位置的想法,大概意思是現任劉省長明年就退休了,他的老師高育良闆上釘釘的會擔任正級□□,隻要老師願意提拔他,他就能坐到副省長的位置。
位置越高,受到的限制也有越少,現在他雖然身為廳長,但人在官場,在那些比自己職位高的人面前,他什麼都不是。
人在官場身不由己,不是他天生的喜歡溜須拍馬,而是官場就是這麼一個講人情世故的地方,沒有一點背景又不會溜須拍馬、趨炎附勢的人根本沒有進步的機會。
高小琴舉起酒杯:“那就預祝祁廳長步步高升。”
祁同偉也微笑這舉起就被一幹二淨。
祁宇喝了一口可樂,舉了個手,小聲道:“爸爸,您說有沒有可能,到時候忽然空降一個□□?”
祁同偉和高小琴臉色同時一變,背後一陣冷汗,祁宇的假設未必沒有可能。
祁同偉臉色有些蒼白,強笑着問:“小宇,為什麼會這麼想?”
祁宇小口品嘗着手裡的可樂,神色平常的反問:“爸爸你們破案的時候都隻朝着一個方向考慮?不用全方位思考?”
祁同偉僵住了,是啊,他們破案的時候從來不會隻從一個方向思考問題,隻要有可能,他們都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可能。
祁宇又道:“爸爸,我記得書裡有一句話,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裡。曆史書裡的經驗教訓太多,隻要文件沒下來,一切就都有可能。”
高小琴再也無法把祁宇當成一個普通的孩子,這種思維方式,不是一般的缜密。
“小宇,假如按照你說的可能,空降一個□□,你覺得漢東的局勢會怎麼樣?”祁同偉冷靜下來,語氣溫和的問。
祁宇看似漫不經心的放下手裡的可樂,玩兒着手指說:“按照曆史經驗看,要是真的空降一個大人物,十有八九是來整頓漢東的,你們那什麼漢大幫要麼全滅,要麼滅了大人物。”
“沒可能并存?”祁同偉問。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正常情況下高爺爺的确有可能往上一步,但隻要真的出現空降的可能,那就隻能說明上面對漢東的局勢很不滿,不希望有漢大幫的人在漢東繼續一手遮天,既然派一個人下來,那這個人本身就是帶着某種任務的,被策反的概率很低。”
“一旦開始整頓漢東局勢必然大變,自古以來,不管是哪一個朝代,政治鬥争都是你死我活的鬥争,爸爸,您和高阿姨最好早點找好退路,這種事說不準。然我對你們那個圈子了解的不多,但我看過的書可不少。”
祁同偉深深的吸了口氣,自從離開緝毒警的崗位,他過的是太安逸了,有了高育良做靠山,腦子都不怎麼動,想法也過于天真,連個孩子都不如。
他和高小琴不傻,祁宇說的不是沒可能,五五開的局面,也就是說這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不是百分之一,百分之零點一。
在成埃落定之前,他們絕對不能存在僥幸心理,他要盡快做好準備,處理掉該處理的事,距離劉省長退位實際上連一年都不到,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高小琴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小宇,你覺得高阿姨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祁宇眯着眼看着高小琴,說:“按照高阿姨做的事來看,很難洗清,被抓最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出國是唯一的出路。目前還有點時間,看情況而定,不過太遲的話可能上不了飛機。”
高小琴扭頭看了一眼祁同偉,說:“這孩子以後好好培養教育,讓他走正路,不然以這腦瓜子,就算是犯罪,也絕對會是一個讓所有人頭疼的高智商罪犯。”
對于高小琴的提議,祁同偉深以為然,他家這小崽子要是真走上黑路,絕對會成為全警界最讓人頭疼的人物。
祁宇很無辜的道:“高阿姨這話說的,我可是正義的小衛士,與犯罪不共戴天,不可能走上歪路,我曾經發過誓,要做一個好人,我這是在挽救兩個随時可能陷入深淵的人。”
高小琴捂嘴輕笑,說:“好好,是阿姨錯了,阿姨給你道歉,小宇是正義的小衛士,阿姨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