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的威名?因為震驚他的存活?意識到白衣女子計劃的成功?還是他和從前的格格不入?
我說過,我不怕首席,至少現在不怕。
和常人一樣,我有“害怕”這種情緒。跟常人不同,我能強迫自己冷靜思考并應對,一切恐懼來源于未知,隻要清楚TA的底細就沒什麼可怕的。
所以我第一次見首席隻是驚恐了幾秒,思考過後判斷出這人對我造不成什麼威脅,于是就沒再怕。
就算把我剁碎喂狗我也不怕——想不到吧死孩子!我回去查了翻譯軟件!
依稀記得那一天,他對我放完狠話就失去意識,我在前面,首席在中間,白衣女子在後面,我們倆一前一後夾着首席防止他摔下車,因為身高原因他趴在我身上,整個人跟冰塊沒什麼區别。
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幫他們,我完全可以丢下他們保全自己。就像嘉雯剛來時一樣,這是一個坑,進去很難出來,羁絆一旦産生就跟焦油一樣,沾上了很難弄下來。
但我還是選擇幫助他們,也許我在期待着什麼,也許對我來說送他們一程就是順手的事,就像高個子幫矮個子拿東西,誰知道呢?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胃裡裝不下剩餘的包子,可我還是使勁塞,餡料混着面皮堵在喉嚨裡,我實在受不了,連滾帶爬去洗手間大吐特吐。
【我記得那個時候很冷,但是小馬哥你身上暖暖的,後面那個人也是。】
【我很喜歡坐小馬哥的車!】
沖掉水池裡的污穢後,我再一次陷入恍惚。
那種語氣,跟惠蓮一模一樣。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不顧神醫阻攔沖出醫館,單手騎車到家,忍着痛打開電腦,黑掉小雞島上所有的攝像頭。
藍羽雞發型少年和旁邊的飛機和平常一樣散發屌絲味,濃濃的氣息快要溢出屏幕。
很好,跟平時沒有什麼區别。
沒錯,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我在保護小島安全,要知道島上不登記的刺客越來越多,還多了個青鳳,所以我在用我的方式巡查,順便視奸……呸!多關照他。
畢竟幹掉一個暗影刺客,百分百得罪人。再說人家平時一口一個“哥”叫了兩年,不得幫襯點。
剛說服自己,屏幕上的兩個窗口冒出雪花。
…………
點名批評青鳳同志,别以為長得帥就随便弄壞攝像頭,信不信找江……淦,忘了她剛走沒多久。
第一天,阿七在賣牛雜,生意比平時還好,大保在他旁邊整理賬本。
第二天,阿七陪可樂玩滑闆,快要摔倒時被小飛接住,晚上幹掉兩個刺客。
第三天,魂淡啊青鳳你賠我5個攝像頭!!!
第四天清早,阿七換上一身coser服來到碼頭,平日形影不離的兩隻藍羽雞這次沒有在他身邊。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活蹦亂跳地穿這身衣服,不枉我大早上在碼頭蹲點吹冷風。
“哎呀,這不是我們親愛的七崽嗎?”我炫完一罐啤酒,又新開一罐,沖他晃了晃。“要不要陪哥哥喝一杯?”
海風吹得我緊了緊毯子,沿海地區就是這樣,這個月份晝夜溫差大,換衣服是常有的事。
他杵在那裡一動不動,平時挺機靈個人這會兒跟木頭似的,他愣了好幾秒,嘴角上揚,一張熟悉感滿滿卻違和到爆炸的傻笑出現在這張臉上。
要不是因為氛圍感我高低拍一本,賣到玄武國保準賺大發。
“小馬哥受傷不要喝這麼多酒啊。”
他無奈接過我的酒,坐在我旁邊,喝了一口差點沒略出來。
還是個小孩啊……
“要走啊?”
“嗯。”
“大保和小飛呢?”
“現在還在睡,我昨晚不小心在牛雜裡放了點蒙汗藥。”
好一個不小心。
我摸向啤酒,卻發現滿滿一打全在他那裡。
“我昨天看到梅花十三在服裝店挑了一件白裙。”
“嗯。”
“青鳳的主意?”
“嗯。”
“他在給你挖坑啊。”
“嗯。”
“你真的想好離開小雞島?”
“嗯。”
我舔舔嘴唇:“其實,你要是想知道你的身世,我可以現在就告——”
“小馬哥!”他突然喊道,有些若隐若無的哭腔。“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這小可憐兒的模樣,被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他呢。
“行了,不想聽那就不聽,等你想聽了也不遲。腿長在你身上,我也管不着。”我費力站起來,扔給他一個背包。“帶這麼點東西去漂流,真當自己是海賊王啊?”
包裡是跑國運的野外求生裝備,應該能幫上他一點忙,至少不會在大海上脫水而死。
“七啊,有件事哥想跟你求證一下。”我給他披上毯子,用力一拉縮進距離,說出我這幾天以來困惑我最大的問題。
“赤牙,真的是你捅的嗎?”
他猛地推開我上船,以氣禦剪駛出好幾海裡,短短幾秒就消失在海岸線,避蛇蠍般落荒而逃。
原來如此。
是青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