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工藤新一從噩夢中猛地驚醒,那聲尖叫不受控制地沖出喉嚨,劃破了機艙内原本略顯靜谧的空氣。
他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下子從座位上彈坐起來,雙眼圓睜,滿是驚恐與惶惑。
此刻的工藤新一狼狽不堪,他額前的頭發被冷汗浸濕,淩亂地貼在臉頰上,豆大的汗珠還在不停地從額頭滾落,沿着臉頰的輪廓淌下,滴落在他微微顫抖的雙手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攸關的馬拉松賽跑,又仿佛是一個溺水之人,在瀕死之際突然重獲呼吸,正貪婪地攝取着每一絲新鮮空氣。
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在這狹小的機艙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引得周圍一些乘客紛紛側目。
工藤新一的雙手下意識地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他仿佛依舊能夠真切地聞到那股刺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焦糊味——
那是閃電擊中身體後,毛發與肌膚被瞬間燒焦所散發出的特有氣味。
他的手指顫抖着劃過肌膚,每一寸觸碰都讓他的身體禁不住微微顫抖,似乎還在等待着那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來。
然而,除了因過度緊張而導緻的肌肉酸痛,此刻身上并沒有如夢中那般火燒火燎的劇痛。
他的目光慌亂地在機艙内四處遊移,這才逐漸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一架正在平穩運行的飛機之中。
窗外是一片濃稠如墨的漆黑,宛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将整個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看不到一絲光亮,也猜不透這黑暗背後隐藏着什麼。
工藤新一微微轉頭,将視線投向門上的電子屏幕,熒光綠的數字顯示着——21:03。
21:03!!!
工藤新一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忽然炸/了一下。
這個時間,怎麼會如此的熟悉?
對了,是在宮野志保的門外?
那剛才的一切是真的嗎?
現在的一切是真的嗎?
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又似乎在悄然流逝,而工藤新一卻依舊沉浸在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噩夢中無法自拔。
“剛才被閃電劈中的疼痛感還在身上肆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工藤新一在心中暗自呢喃,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迷茫與恐懼。
為了确認這一切是否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他咬了咬牙,伸出右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左臂上掐了一下。
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是夢嗎?”他輕聲自語道,聲音中帶着一絲僥幸,又透着幾分懷疑。
就在工藤新一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重新梳理這混亂的思緒時,毫無預兆地,一隻強有力的手如鉗子一般,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工藤新一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想要用力掙紮擺脫這隻手的束縛。他使勁扭動着手腕,試圖甩開那如影随形的桎梏,胳膊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緊繃起來,青筋也隐隐浮現。
然而,他越是掙紮,那隻手抓得就越緊,仿佛是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一般,疼得工藤新一忍不住“嘶”了一聲。
在極度的驚懼與慌亂之中,工藤新一瞪大了雙眼,朝着那個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看過去。這一眼,卻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窟,瞬間愣住了——
那個男人!
竟然是那個有着銀色長發的神秘人!
一瞬間,工藤新一的腦海中如閃電劃過,無數記憶片段紛至沓來。他想起了之前被這個男人偷襲的場景:
在遊樂園昏暗的角落裡,自己毫無防備之時,這個男人如鬼魅般悄然出現在自己的背後,銀色的長發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冷硬的光澤。
還沒等工藤新一做出任何反應,一記迅猛有力的重擊便狠狠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他的眼前瞬間一黑,意識開始模糊。
緊接着,在他失去反抗能力之後,這個男人強行掰開他的嘴巴,将一種不知名的、散發着詭異氣味的藥品灌了下去。那藥品入口的苦澀與刺鼻,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而當時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此刻又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工藤新一的嘴唇微微顫抖着,想要開口質問,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雙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眼中燃燒着憤怒與恐懼的火焰。
那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襲黑色風衣将他的身形襯得更加魁梧。風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裡面深灰色的襯衫,領口處系着一條暗黑色的領帶,顯得神秘而冷峻。他的臉龐線條硬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透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邪氣。
工藤新一還注意到——
這個男人的頭發——
似乎更加的白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工藤新一好不容易才從幹澀的喉嚨裡擠出這句話,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變得沙啞低沉,帶着一絲顫抖。
他的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着,試圖往後退縮,與這個男人拉開距離,但身後是機艙的座椅靠背,他已經無路可退。
那銀色長發男人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微微低下頭,透過墨鏡注視着工藤新一,仿佛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獵物。
片刻之後,他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笑聲在機艙内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工藤新一,好久不見啊。”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地獄深淵傳來一般,帶着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