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地一揪,不知從何而來的洶湧澎湃的感情讓他的淚水奪眶而出。
“琴酒——”他仰天怒吼,聲音在山谷間回蕩,久久不散。
直升機帶着工藤新一迅速遠去,他望着下方那片被戰火與鮮血染紅的山林,握緊了拳頭。
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活下去,解讀芯片信息,徹底揭露黑衣組織的陰謀,為琴酒,也為所有因他們而受苦的人報仇雪恨!
……
直升機如一隻鋼鐵巨獸,裹挾着狂風,在低空呼嘯而過。
工藤新一被牢牢綁在軟梯上,身體随着直升機的颠簸而劇烈搖晃,每一下擺動都像是要将他甩向無盡的虛空。
他仰頭望向天空,螺旋槳高速旋轉,攪得雲層翻湧,那轟鳴聲震得他耳鼓生疼,仿佛要将他的意識一并碾碎。
下方,那片山林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蔥郁的綠色逐漸模糊,化作一片混沌的墨綠色。
就在工藤新一的目光極力穿透這層綠幕時,遠處,一道刺目的紅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他的眼簾。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收縮,心髒仿佛瞬間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那裡是——
黃昏别館!
黃昏别館起火了!
那座承載着無數罪惡與秘密的哥特式建築,此刻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火光沖天而起,滾滾濃煙如黑色的怒濤,洶湧翻騰,肆意彌漫向天空。
火焰貪婪地舔舐着每一寸磚石、每一扇窗戶,尖頂在烈火中搖搖欲墜,仿若一位在痛苦中掙紮的巨人,發出無聲的嘶吼。
“怎麼會這樣!”工藤新一脫口而出,聲音因震驚與焦急而變得尖銳,在直升機的轟鳴聲中竟也清晰可聞。
他的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指關節泛白,由于用力過猛,繩索勒進手腕的肌膚,帶來一陣刺痛,可他渾然不覺。
此刻,他滿心憂慮,腦海中不斷閃過那些至關重要的證據:地下室裡找到的實驗報告、藏在鐵箱中的賠償協議、從佐藤胃袋中取出的膠卷……倘若黃昏别館被大火焚毀,這一切都将化為灰燼,黑衣組織的罪惡行徑便可能永遠被掩埋在這片廢墟之下,再難重見天日。
“不行,絕不能讓證據毀了!”工藤新一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奮力扭動着身體,試圖掙脫繩索的束縛。軟梯在空中劇烈晃動,險些讓他失足滑落。他心急如焚,雙眼死死地盯着黃昏别館的方向,目光中燃燒着不顧一切的決絕。
“喂!”工藤新一扭過頭,沖着駕駛艙内的人大聲呼喊,“快掉頭,我們得回去!黃昏别館起火了,證據還在裡面!”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嘶吼,竭盡全力想要蓋過直升機的噪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着滿滿的急切與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然而,駕駛艙内的人仿若未聞,依舊專注地操控着飛機,雙手穩穩地握住操縱杆,目光冷峻地直視前方,對工藤新一的呼喊沒有絲毫回應。直升機不但沒有掉頭,反而加速向前飛去,機身微微傾斜,朝着既定的方向疾馳。
“你聽不見嗎?”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憤怒與難以置信。他再次提高音量,聲嘶力竭地吼道:“那些證據關系到無數人的性命,關乎能否将黑衣組織徹底扳倒!要是就這麼燒沒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一邊喊,一邊用腳奮力蹬踹着軟梯,試圖引起駕駛員的注意,身體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不已。
可駕駛艙内依舊一片死寂,隻有儀表盤上的指示燈閃爍着冷光,仿若在無情地嘲笑着工藤新一的徒勞。
直升機無情地劃破長空,與黃昏别館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那片火光逐漸縮小,化作天邊的一點紅星,仿若一顆即将熄滅的希望火種,在工藤新一絕望的目光中漸漸黯淡。
工藤新一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發絲淩亂地貼在額頭。
他望着遠去的黃昏别館,心中滿是不甘與憂慮。他深知,一旦證據被毀,之前所有的努力、犧牲都将付諸東流,他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突然,工藤新一的目光落在了軟梯與機身連接的部位,心中一動。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朝着連接處爬去。
每移動一寸,軟梯都劇烈晃動,狂風如刀般割在他的臉上,幾乎讓他睜不開眼。但他咬緊牙關,憑借着頑強的意志,一點一點地靠近目标。
當他終于接近連接處時,他伸出手,摸索着繩索與機身的固定點。手指被粗糙的繩索磨破,鮮血滲出,染紅了繩索,但他渾然不顧。他用盡全身力氣,試圖解開那個看似牢固的繩結。
繩結在狂風中搖擺不定,增加了操作的難度,可工藤新一沒有放棄,他的眼神愈發堅定,手上的動作愈發急促。
就在他即将解開繩結時,直升機猛地一個俯沖,工藤新一的身體瞬間懸空,僅靠雙手緊緊抓住軟梯。
他的心髒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冷汗如雨般從額頭冒出。下方,是一片茂密的山林,若是此刻墜落,後果不堪設想。
“可惡!”工藤新一咒罵一聲,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單手死死地抓住軟梯,另一隻手繼續瘋狂地解着繩結。
直升機在空中盤旋,試圖甩開他,可工藤新一就像一隻咬住獵物不放的猛獸,頑強地堅守着。
終于,在一陣劇烈的搖晃後,繩結松開了。工藤新一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筝,向着下方墜去。在墜落的瞬間,他看準了一片相對茂密的樹林,調整身體姿勢,試圖利用樹枝緩沖。
樹枝如鞭子般抽打在他的身上,劃破了他的肌膚,帶來一陣劇痛。
但工藤新一憑借着敏捷的身手,在樹枝間輾轉騰挪,減緩了下墜的速度。最終,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全身的骨頭仿佛散了架,劇痛從四面八方襲來。
但他顧不上這些,強忍着疼痛,掙紮着爬起身來。他擡頭望向天空,直升機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遠方。
工藤新一握緊拳頭,目光堅定地望向黃昏别館的方向,然後他拖着受傷的身體,朝着那片火光奔去。
一路上,他不斷摔倒又爬起,每一步都帶着血水與泥土,但他的腳步從未停歇,心中的信念支撐着他,向着那座燃燒的罪惡堡壘,向着最後的希望,艱難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