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背着手扭過頭來,開始仔仔細細打量這個被抓過來的小混混……
說個話磕磕巴巴的,身上穿的衣服倒是尚好的布料,但是人卻沒有那麼又精氣神。
賊眉鼠眼的,看着就是蔫巴巴的。
“我是林申,你有什麼意見?”很是清朗的聲線,帶着點質問的意思。
王昱三真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黴,原本隻是想帶着哥幾個來街上看看有沒有漂亮妹妹,怎麼結果還給碰上縣令了?
真是晦氣晦氣。
武忠押着人直接進了縣衙的大堂,陰涼的空氣直接把王昱三給冷的打了個寒戰。
“大、大人,草民有眼不識泰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冒犯了您,真是罪該萬死!”聲音極其的聒噪。
武忠一放開他,對方就直接給撲通一聲給跪在了林深的面前,很是後悔的樣子。
林深:“……”
這位大哥,能不能等她先坐下啊?
怎麼就這麼着急給她拜年啊?
“你先起來,本官有話要問你。”林深其實還是不太喜歡别人給她跪下的,畢竟她從骨子裡還是個現代人。
根本不認同古代這種三拜九叩、男尊女卑的規矩。
再說了,眼下她隻不過把人帶過來問點事,倒也不必一副命都要沒了的模樣……
“草民不敢啊!”
還是一副痛哭流涕、很是緊張的模樣。
其實這到不怪王昱三害怕,主要是前幾天這縣裡幾乎都傳遍了這縣令終于露面辦實事了,并且處理的據說還相當公正。
眼下他被人直接當街給揪走了,他不可能不害怕啊!
再說了,要是被他爹知道了,肯定是要狠狠的揍他一頓的。
“呃……也行。”林深皺了皺眉,不太明白為什麼對方可以站着卻還是選擇這麼的跪着,但是想着問事要緊,倒也不再糾結這個事了。
“可否告訴本官令尊名諱?”
王昱三一聽這話,頓時扭扭捏捏不想開口了,似是對他父親有點畏懼的意思。
林深溫和的笑了笑,沒什麼情緒的提醒道:“你當街侮辱本官,罪不可赦,現如今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怎麼?還不要麼?”
“沒、沒有,我隻是——”
“你已經帶到了縣衙,最後自然是你父親來将你帶走,我自是有辦法知道令尊的信息。”林深面色不善,不太喜歡問個話對方還是磨磨唧唧的。
已經中午了,她都快餓死了……
“到底是說還是不說?”語氣很是煩躁。
王昱三頓時急了,想要去扒拉林深的衣角,但是手還沒伸過去,就直接被武忠給提留走了……
連個衣服線頭都沒碰着。
“我父親是王輯,是王輯。他……他要是知道我來了縣衙,肯定是要……要怪罪于我的。”語氣很是低。
林深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沒什麼印象,昨天隻是研究了徐地主一人的,倒是沒有研究過清河縣其他富農的資料。
這王輯,難道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所以你就來得罪本官?”有點怒極反笑的意思,甚至還頗有壓迫性的用手指扣了扣桌面。
林深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欺軟怕硬的小混混,隻會欺負弱小婦孺,等到對上了像武忠這樣的人,隻能畏畏縮縮的一路求饒。
當真是令人作嘔……
直播間——
“欸,這小麻子臉說話好磨叽哦……誰會管他怕不怕爹的事啊?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不過,這樣看起來好像這小混混也沒做什麼啊?就直接給抓回來了??”
“我去,這可是毒瘤啊!樓上可别共情,你看着是一個爹寶男在痛哭流涕,但誰知道之前搶占婦女、當街打人會不會也是他呢?”
“噫……”
……
王昱三自認為自己其實沒有對這個縣令做什麼冒犯的事,頂多就是叫住了人,冷嘲熱諷了幾句。
再說了,誰讓對方長得這麼清秀的?
一個男的長那麼好看,不純粹就是招人打的嘛?
“大人恕罪!草民不是故意的,望大人給草民一次機會。”倒是完全與内心想法完全相反的話。
哐哐哐的磕大頭,看着倒是情真意切的,但是在磕下去的暗處卻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與林深看到的誠懇的模樣完全不同……
林深倒是沒有在意對方的微表情,隻是繼續問道:“你剩下‘志同道合’的朋友們,都姓甚名甚?”
王昱三一聽這話頓時更生氣了,那堆無恥小兒,見他被人給制服了,就一溜煙的全跑了。
平日裡講什麼兄弟情誼的,狗屁!
“都是些雜碎,大人不必費心。”
“……”
啧啧,這孩子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她這是是費心的意思嗎?她是打探共犯的意思好不好……
“你且說。”沒什麼情緒地重複自己的問話。
武忠皺了皺眉頭,也覺得這人有些頗不識時務,向前走了幾步,想要直接把人給綁住。
這樣起碼方便小姐問話。
但是林深直接擺了擺手阻止了。
王昱三看了看身後那個想要動作的大漢,又擡眼望了望坐在椅子上的林深,莫名覺得有點犯怵。
“呃……他們大多是我爹手下雇傭的壯丁,主要是……和我吃喝玩樂的……”語氣有些弱。
林深笑了笑,覺得這王昱三可真有意思,到這了,還跟她話裡藏話。
“嗯,姑且說是令尊為你找的玩伴,是嗎?”聽着倒是十分溫和的問話。
王昱三頓時有些傻的擡頭笑,心裡一下給松弛下來了,還不禁感歎這縣令還真是長得秀氣。
跟漂亮小姑娘似的。
“大膽——”林深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聲音回蕩在大堂上,有些攝人的感覺。
跪着的人頓時臉色驟變,吓得連忙佝偻着身子,再也不敢擡頭看了。
武忠上前想要直接把人給押下去,想着要不等到午時過了再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