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池婉拒了住過來的請求,并表示每天下班,都可以過來看看,他覺得這并不是什麼難事,反正自己待在家裡也是畫畫,在哪裡都是畫。
可蘇暮寒并不這麼想,他認為這于林池而言是犧牲了,同時他又沒有,能回以林池同等“報酬”的東西,所以不想接受,林池這善意的退讓。
總之,他們都不想讓對方“吃虧”,一直僵持不下。
林池關好蘇暮寒家的院門,一轉身看見,那群本地的老頭老太,又在租房的院子裡聊天。林池目不斜視地路過他們,感受着黏在身上的視線,右耳傳來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他其實想說:沒關系,可以說大聲點,我聽不懂這邊的方言。
從院門口到樓梯口的這段距離,不長不短,卻夠蘇暮寒追出來還充電器,林池聽見蘇暮寒家院門自帶的嘎吱聲,回頭看見他手裡拿着個東西,往這邊走來。
林池步子一轉,朝蘇暮寒跑去,連進院門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将蘇暮寒堵在門口,試圖用自己的音量,掩蓋住身後細微的雜言碎語,“怎麼了?想通了?”
蘇暮寒将手裡的充電器舉起來晃晃,“沒想通,我覺得應該想通的是你。”
林池接過充電器,“謝謝,快回去想想吧。”他迫不及待地攆人。
“好。”蘇暮寒轉身回去,他感覺到身後的人松了口氣,可他的神經卻緊繃着。
林池以為他沒聽見,那是林池以為的。
他以為他不會在意了,可這也是他以為的。
許是太久沒聽見這些聲音了,便覺得世上沒人再會提起,便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淩晨蘇暮寒在床上躺了很久,決定不要再輕易聯系林池了,他在這裡是個輿論漩渦,再有人掉落下來,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都會恨自己的。
直到幾天後。
林池把卷閘門關好,轉頭“漫不經心”地問陳橫,“你最近有和蘇暮寒聯系嗎?”
陳橫一臉八卦:“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林池嘴硬。
“沒有~”陳橫的犯賤,得到了林池的白眼。
看林池那樣,陳橫也沒再逗他,拍拍胸脯揚言道:“要是吵架了我給你說去,保準能說好。”
但林池并不信,他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陳橫,“真的假的?”
他的眼神把陳橫看破防了,“不是,你什麼意思?要是假的我把我這個店送你!”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林池語調一轉,撒謊道:“隻是給他發消息沒回,可能這幾天比較忙吧。”
陳橫撓了撓頭,“他最近是比較忙,他奶奶過年那陣子進醫院了,本來沒那麼早出院的,但她老人家非要堅持,沒辦法就讓她先出院了,後面再回去檢查。”說着說着他好像記起了什麼,趕忙拿出手機道:“完蛋,他今天還給我發消息,想讓我去他家住,順便照看一下他奶奶,我給忘了。對了,你不是住他對門嗎?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的,不用不好意思。”
林池點點頭,“好,我先回去了,拜拜。”
沒等陳橫回答,他轉頭就走,留下陳橫一人風中淩亂。
“他被人咬屁股了?”
S:【沒有。】
蘇暮寒看着陳橫發來的消息,皺着眉頭疑惑,吵架?有嗎?
耳東木黃:【那他怎麼問我們有沒有聯系,你們指定吵架了,人給你發消息你還不回,冷暴力可不行哦。】
S:【你什麼時候開始寫小說了?】
想象力這麼豐富。
蘇暮寒切到和林池的聊天界面,心裡疑惑,我瞎了?
他收起手機,沒管陳橫後面發來的消息,将袋裡最後一點,貓糧和狗糧倒完,又将袋子折疊起來,順手摸了一下點點和黑,它們最近太野了,好幾天沒回來。
蘇暮寒便袋子扔到垃圾桶裡,洗了個手便準備回房間。
這時,門卻響了起來。
還是跟以前一樣,輕輕的,卻又能聽得見,但僅限于在院中,他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
門一打開,四目相對,林池先是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蘇暮寒已經睡了,不會聽見敲門聲。
可他腦子一熱,還是來了。
就連開場白都沒準備好。
大腦呆滞一瞬,隻浮現了三字,他也遵循了大腦的想法,說道:“晚上好。”這三個字讓他的喘息聲無處遁形。
看他這樣,蘇暮寒忍不住輕笑道:“晚上好,進來嗎?”
林池臉瞬間泛紅,同時緊張的心,放松了下來。
林池太敏感了,同時又十分地緊張,對于他的謊話,和自己此刻的心跳,現在的他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而蘇暮寒的笑,像是一個友好的象征,指引着林池進行接下來的談話。
他喝了口蘇暮寒遞來的溫水,微微幹癢的喉嚨得到滋潤,舒服了不少:“你上次說的那個事,我可以偶爾住過來,因為我那邊的房租已經交了,總不能白交是吧。
蘇暮寒盯着林池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