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顔信誓旦旦地模樣，莊雪闵笑着也跟着吃了起來，不再想些别的，吃飽了再說。她聽到莊閣打來的電話，就插上耳機，說：“有什麼事嗎？”

“剛忙完。有點累。”

“我這裡有串串，隔空送給你一個。”

她聽見耳機裡傳來莊閣的輕笑，心也跟着跳動起來。想要問問他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但又怕這是不太方便的隐私，于是就岔開話題，聊了一下希岚和唐樂怡的事情。

“我不太想聽這些人的事情，跟我又沒有什麼關系。”

莊閣的聲音帶着些慵懶放松，少了剛打電話時的疲倦，他打開冰箱準備做點吃的，接着問：“我隻想聽聽你的生活。”

“我？”

莊雪闵想了想，出發到落地，一路上的人來人往，當然是有話題可聊的

可關乎她自己，往外摘開這些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停頓一會兒，莊雪闵回答：“可是我的生活就是遇見了這些人。”

“可你的生活一定不隻是遇見了誰，和誰說了話。它還包括一天當中你有了什麼樣的思考，見到不同的風景後想要與誰傾訴，有沒有一瞬間，感受到了來自生活的愛意。”

莊雪闵笑着反駁：“都這麼累了，還知道打電話給我上哲學課。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她接着聽見了莊閣的一本正經的問候：“你今天有沒有想我？”

“……才沒有呢。”

莊雪闵從沒想到過他會如此直接，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可我想你了。”

莊閣站在觀景窗前看着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眼底難以掩飾地透着關切，但他挂掉了電話。

莊雪闵怔在原地，她瞥了眼小顔，正想着該如何解釋來人是誰，不料小顔隻悶頭吃着，十分有眼力見地裝作看不見。她松了口氣，意識到已經不再是被王哥嚴格管控的時候了。

手機微信聲音響起，她趕忙打開看，果真是莊閣發來的消息。

“請原諒我剛才的唐突。處理車禍後事的這些天，我在醫院的走廊裡，聽到很多悲天憫人的哭泣聲，看見很多抱憾終生的分離，我想，我需要直面自己的内心。”

“這個世界無常，誰也不能保證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就像當初不得不離開你一樣，我害怕那樣的日子會再次到來。”

“雪闵，很抱歉我一直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選擇用另外一種身份生活，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以前我會忍不住去調查，但現在不會了。”

“你是我幽暗的人生中，能在眼前抓住的最後一道光。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生陪在你身邊，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遠遠地站在一旁，默默守護你，和你的愛人。”

莊雪闵的視線落在那最後一行字裡。

“不需要急着給我回複，或者說也無需回複。無論你是什麼态度，我永遠愛你。”

她關掉手機，心突然慌了起來，就像是被當初從莊家趕出去一樣不知所措。然而上次是受害者的角色，她是不用背負道德負擔的。

這次呢。

這樣的感情誰會祝福。

真的喜歡他嗎……就連莊雪闵自己也說不清楚。腦海中回憶起與莊閣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承認近些天裡是有點離不開他，然而這到底是愛情，還是孤獨久了後的溫暖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