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裡的氣味很難聞,不少記者和吃瓜群衆都在暗自慶幸天氣逐漸轉涼,他們紛紛圍在這個狹小的巷子口,看着警方把下水道管打開,從裡面撈出一具屍體。
清理下水道的大爺對警方說:“一個星期了,我總是覺得哪裡有臭味,說實話這個小區都是素質不高的人,平時也不幹淨。但這種臭又有些不一樣,我不踏實,就循着味道跟了過去。”
沒想到剛打開管道,就有幾隻肥大的老鼠叽叽喳喳冒了出來。
大爺驚訝地坐在地上,他看到了一具發臭的女屍,連忙驚呼着報了警。
警方經過調查,發現這具女屍是已經被通緝七天的莊雪晴。
這個消息再次被記者們添油加醋地報道,網上熱烈地讨論着兇手,有人猜測是受害者的家人存心報複,有人猜測是莊雪晴自己又得罪了那邊混社會的流氓。衆說紛纭之中,隻有莊閣目睹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他剛開過董事會,在這群老狐狸的算計之下步步緊逼,終于借着這次莊華的私生活的口舌之争給集團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将父親莊華暫停董事長一職。
站在二十八樓的高層看向整個城市,莊閣終于得以輕輕放松一口氣。他知道遲早會被父親找上門教訓一頓,然而不是現在,因為莊華正焦頭爛額地躲着着花天酒地欠下的債務,沒工夫過來。
“哥,恭喜你。”
說話的人正是莊家真正的女兒莊雪雅,她将頭發利索地盤起,穿着一身幹練的職業裝,美人眸裡帶着些疲倦,這是和董事會征戰幾天不休的後遺症。
她捏了捏眉心,仍舊正坐着:“聽董事會的陳叔說,他們更看好你來做董事長,這樣利益最大化,誰都開心。”
莊閣聽到這個消息并不意外,他從來就明白,遲早會把父親趕下神壇,這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他看着這個不眠不休跟着自己征戰的妹妹,心底裡也泛起一絲關心:“辛苦了。回去準備好一張私人支票,如果爸爸來鬧,就把支票扔給他。”
“好。那你也早點休息。”
莊雪雅仍舊坐的端正,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沒有離開的意思:“對了,你聽說雪晴的消息了嗎?”
“沒有。”莊閣回答。
“她死了,屍體在地下水道裡泡了七天。整個人面目全非,這個消息要不要透露給陳美蘭?”
“可以。讓陳美蘭在保釋前再經曆一次痛苦吧,這是她應得的。”莊閣點頭同意,從文件夾裡拿出一封信,交給莊雪雅:“這是祖父前些天寄過來的,你自己看看。”
莊雪雅怔了怔,立刻接過信封,忐忑不安地讀了起來。
祖父的字迹悠閑飄逸而又剛勁有力,在宣紙暈染的墨端,她看到了一行小字:“問雪雅安。”
這麼多年,第一次在家書裡,提及到自己的名字。
她隻不過輕輕眨了眨眼,就不争氣地流出幾行淚水,這淚珠子包含了多少年的心酸與委屈,然而莊雪雅卻是很欣慰,靜悄悄地擦掉它們,愛不釋手地一遍又一遍讀着。
“你這麼喜歡,那就拿回去收藏好了。”
莊閣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覺得不妨趁現在直接詢問,于是試探道:“對了——你有沒有聽花榮說起過,我馬上要談戀愛了。”
“……”
莊雪雅擡頭望了望,有些不理解。談戀愛這種事情,要麼是談了,要麼是分了,要麼是暗戀,要麼是追求。
馬上——要戀愛了?
她知道莊閣在感情方面有些木讷甚至是空白,于是就問:“是不是你們現在很暧昧,也做過男女朋友的事情,但還沒有正式追求她,正式同意過?”
莊閣欣然點頭:“你說的很對。我想娶她,作為家人,我覺得有必要先告知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