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補充一句感慨:“世事無常,真的是世事無常,前些日子還很牛掰的莊雪晴忽然就死了。你這麼孤單的人,冷不丁冒出一個奇怪的哥。還有這個沙雕摳搜的老闆,竟然——中了3000塊!”
她拍腿:“這操蛋的世界!”
“……”
莊雪闵被她的自言自語打破紛亂的思緒,開始看向小顔手裡的彩票,瞅了一眼,問:“沒中嗎?”
看小顔這反映,大概率是沒戲了。
躺在椅子上,莊雪闵像個退休的老太婆一樣喝了口茶,晃來晃去的覺得有些頭暈,她反複盤旋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忽然間睜開眼睛,直接坐起來打出那個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下山,去坐回城裡的車。”
“先别回去,我還有話對你說。”莊雪闵心裡砰砰直跳,總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隻能盡可能地拖住他,“這裡地方僻靜空曠,你注意點安全。”
電話那邊傳來了長久的靜默,最後初陽聲音低沉回答:“謝了。我很安全。”
“我其實——心裡總是有點不安。莊雪晴這件事情總也要有個說法,但你就沒覺得她死得很蹊跷?”
“沒覺得,說不定是那幫小混混幹的。那地方什麼人都有,發生什麼也不奇怪。”
他繼續說:“或者是莊閣幹的,他這個人心狠手辣,什麼事做不出來呢?但無論是誰,總不是我。”
“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也更不可能是莊閣。”
莊雪闵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樣評價莊閣,總有種想要辯解的委屈感。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于是轉回正題:
“那請你想想,她死了七天才被發現,所有的線索都沒了才被曝光。隻是平常的小混混會這樣折磨人嗎,就算是他們,不會找個更偏僻的地方埋屍?能這麼高超地将所有的線索都巧合地抹掉?”
“或許是其他的變态?警方還在勘察,當然不會放出具體的辦案過程。而且——這件事跟我沒有關系了,你為什麼這麼擔心?”
初陽反問,他走得很快,到了景點處的大巴上車。
“而且,莊閣怎麼就不可能是兇手?他親自把莊雪晴接過去的,說是在巷子口的路燈下,淩晨三點十分。莊雪晴去了以後再也沒有消息,直到死訊傳來。你憑什麼就把他置之度外?”
“他要是想讓莊雪晴以這種死法消失,就不會給你打電話留下把柄。”
莊雪闵找不出維護莊閣的證據,但是她十分堅信這件事并非莊閣所為。她認真對初陽道:“要是背後有人做手腳,又不願意被莊閣和警方發現。那你就是最完美的替死鬼。”
“我不明白,你說清楚點。”
初陽皺了皺眉,看車上沒有人。隻有司機無聊的抽着煙,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他要下車去另一輛,就聽到司機說“快開了馬上就有旅遊團過來”,于是就找到最後一排位置坐下,等待着人滿了發車。
他靜靜聽着莊雪闵的分析,很不理解為什麼她非要揪着這件事情不放。
這是他們很少機會地能聊這麼多話,卻沒想到全是因為莊雪晴。于是将目光瞥向窗外,試圖放松一下心神。卻沒想到無意間看到了司機正緊張地盯着自己的臉,被發現後又迅速轉移回去。
初陽暗暗警惕,他在獄中見過這樣亡命徒般的眼神。
“稍微調查一下就知道你和莊雪晴的關系,你又有前科,所以很可能有殺人動機。如果警方找到你,發現莊雪晴最後待着的地方,是你的出租屋,那麼你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可真的不是我做的,她那天走了。”
“有監控嗎,你有證據嗎?那種巷子裡,幾乎沒有人肯出錢安裝攝像頭吧。”
“但警察也不能因此給我定罪。他們盡可能懷疑,但也沒有證據,沒有監控證明是我做的。而且莊雪晴死了這麼久,身上很多犯罪線索都沒了,無從查找。所以,我頂多再去局子裡待幾天,把事情說清楚就行。”
“對啊,她都死了這麼久,身上的線索都沒了。”
莊雪闵聽到這句話後獨自喃喃道:“那麼——要是你也死了呢,死人是不會開口向警方解釋的。”
她剛說完,接着就感覺到耳膜猛烈的轟鳴。
“初陽——”
莊雪闵驚叫,清楚地感受到了爆炸帶來的窒息感,而對方已經沒有了聲音,隻有微微的喘息,她又試着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眼眸中仿佛看到了大巴車燃燒的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