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給了我一個經驗，以後得好好為你的綜藝做好把關。有驚無險，還好有莊先生罩着，否則你可能也得被牽連。”

“好，辛苦你了。”莊雪闵回答。

“拜，今天好好玩哦寶兒。”小顔道。

微笑着挂掉電話後，她開始精心準備兩個人的晚餐。卻沒想到莊閣慢慢走下樓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悄聲說：“味道一定很不錯。”

她轉身道：“你什麼時候起來的，也不說一聲。”

“說了，可你在打電話。沒看到我發的消息。”

莊雪闵打開手機一看，确實是有未讀信息。于是說：“明天小顔要接我回去。你是不是也要去公司忙了？”

“差不多吧，能白饒了今天，推掉了一些公司會議，明天需要補上了。”

莊閣輕輕攬着她的腰，随後不自覺地将手放在切菜刀上。

他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将心情寄托在這菜肴之上，大多在異國他鄉的人都經曆過這種感觸。如今能回來，真的是幸運之至。

“乖，那咱以後不去了，一直待在這小天地裡。”

“好啊，再也不想離開了。”

莊雪闵又想起了祖父的那封信。

她問：“祖父為什麼不跟着你們回來。他一個人在那兒，沒有人陪着。”

“他良心難安，回來後更痛苦。”

“是因為當年把雪雅扔在福利院的事情嗎？”

“不止這一件，連帶着祖母的死亡，爸媽的離婚，他都難以原諒自己。”

莊閣想到這裡也是十分不解，接着道：“我曾經趁他小酌微醉後詢問過這件事，為什麼當年要抱走親孫女，去福利院換回一個毫無血緣的陌生孩子。”

莊雪闵擡眸，問：“為什麼。”

這也是她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地事情。

當年莊閣媽媽難産，生下莊雪雅的時候幾乎要了半條命。然而在那個DNA還不流行的年代，在那家看管不嚴的私立醫院裡，沒有人注意到祖父偷偷把雪雅帶走。

莊閣搖搖頭，他說也不清楚。過往就是扯不斷的牽絲線，誰也不知道該從哪裡算起才能清理幹淨。

他頭腦中恍然浮現出小時候不經意間看到過家譜，不知道多少年前，莊家的先人和同父異母的李姓哥哥不和，導緻大戰後兩家徹底決裂。

祖父經常喝得微微醉，借着酒氣把曾經的糊塗賬算在一個不知名的陌生人身上，說姓李的和他們不共戴天。

在月色朦胧中，甚至沒有勇氣喊出祖母的名字。

——

回劇組之前，莊雪闵又特地去醫院看了一眼，她不放心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放心吧，這裡有我專門找來的護工。”花榮瞧了一眼旁邊的莊閣，後道：“出了事我負責。”

莊雪闵點點頭表示感激，但她并不想讓誰負責，隻期望初陽能快些恢複。

“回到山裡的時候，要注意點安全，那裡有很多不知道的蠅蟲，也有很多看不見的豺狼。”

莊閣眉尾微微上挑，向來淡淡的眸子裡也添了深情，他繼續交代道：“有事情立刻找我。”

“好。”莊雪闵上了小顔的車，朝他揮揮手。

路上依舊是剛下山的景色，然而現在的心境卻全然不同。

她經曆了初陽生死的膽戰心驚，也看到了林書遠的命喪黃泉，以及恬花火在前輩圈混了半生，最後草草收場的悲涼。

還有莊閣。

從試探到告白，再到如此親密無間，也隻用了這麼些時間。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猝不及防地按照既定的軌迹慢慢繞啊繞，終究是躲不開。

“我草！林書遠死了。”

小顔開着車，吓得她差點拐了方向盤。

“這個世界怎麼了——先是莊雪晴，再是林書遠，我真的接受不了這麼突然的事情。微博已經崩的打不開了。”

莊雪闵盯着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心中默道：這不就來了。

該讓人知道的事情總要被知道，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她忽然雙眼微微放大，叫道：“前面有個人！”

在上山的大路上躺着一個女人。

小顔被吓了一跳，随後與莊雪闵對視幾秒，而後加大火力一腳油門繞開那人朝前方開去，等到距離差不多兩三公裡，才緩緩停下車子，拿出手機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