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成,那這肉直接留這兒成不。”
“一斤十文。”
“成,那也比買來的臘肉便宜許多,還更好吃呢。”
殺了兩頭豬,除了自家留下的小半扇,不到一個時辰就買了個精光,但院門一開,還有将近一頭豬的肉量穩穩地躺在木闆上。
“咋這麼多。”
“這半是村裡人的。這半……是柳從南家的。”
“他買這麼多做什麼?四張嘴還吃得下這麼多了?”
袁寶兒看着眼前的肉堆有些無語,多數人家做個一條兩條也就夠了,這足足二十四條,有肥有瘦甚至還有豬蹄和内髒。
“他這要幹啥?”
“你自個兒問吧。”
寬闊的身影閃開,露出了身後幫忙收拾的柳從南。
難怪,自個兒好像聞到了香味兒。
“你買這麼多肉幹啥?”
站得筆直的柳從南并未回話,隻是目光專注地看着袁寶兒,細長的桃花眼睫羽輕顫,滿含深情,似乎又有些嗔怪。
咳。
“綏之怎麼買了這麼多肉。”
“哥哥手巧,臘肉在村裡能賺錢,那也能在寶記賺錢,我特意選了不同的部位,哥哥試試。”
“我自己家就是殺豬的,哪還能缺了豬肉,你這不是浪費錢嗎?”袁寶兒伸手戳着肉皮,心裡盤算着如何将這買肉的銀錢補給他。
“銀錢不重要,隻想幫哥哥。”
“幫我你就提個想法就成了,又是蓋房又是買鎖,你現在隻是個秀才還要去書院,哪裡經得起這般沒成算的花銷。”
“哥哥似是忘了,我說過,家中不缺銀錢。”
袁寶兒:“?”
不是追小哥兒時說的大話嗎?
“我父曾官至内閣首輔,我母丹青一絕千金難求,我雖年幼但師從江南書畫大家,畫作亦不止千兩。”
袁寶兒瞪大了雙眼,嘴也不自覺地張開。
“那你來住村子?你還穿得破破爛爛賣書稿?不是……門不當戶不對,你,我……這哪成?我。”
唔。
捂嘴倒是學得快。
啾。
柳從南耳根爆紅,卻也沒将手移開。
“父親過身,我一家不過也是普通人家,沒什麼門戶。再者,來十裡村是因為聖上下旨命我們遣返原籍,倒是不如你們根系在此。”
啾。
柳從南:“哥哥可是嫌棄?不過是些污糟的朝堂之事,家中無罪也不會影響科考立業。”
啾。
“哥哥,莫要抛下我。”
眼見他越說眼中光彩越稀薄,袁寶兒趁他不注意一個大步後撤,解放了被捂住的嘴唇。
“沒嫌棄,沒抛下。”
美人落淚雖是美得人心驚,但是若誰正好路過院門口,豈不是謠言要飛得漫天。
袁寶兒急忙解釋,甚至将手伸了過去,由他拽着自己衣袖。
“那也一樣,下回若是有什麼主意直接說就成,不用多花銀錢。”
“可我想幫你。”
“不是一直幫得挺好嗎?快進來吧,你去捏柿子,還有那兩排挂着的柿子沒捏呢。”
“我先把肉搬進去。”
“我搬就行。”
柳從南:“……”
袁寶兒:“……”
你們還無語?袁老二很想罵出聲!到底是什麼習慣,說起話來就瞧不見周圍。
火紅的柿子經過陽光的炙烤香氣變得内斂,離得近了才聞得到略帶甜味的清香氣息。
柳從南按照袁寶兒的要求站在廊下捏柿子,時而目光掠過右手便會輕輕提下嘴角。
光影重重,半遮半掩下的美人更是絕色無雙。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被柿子擋了半張臉,瘦得像個麻稈,幹活磨磨唧唧,說話慢慢悠悠的人,很漂亮,你喜歡。”
桃哥兒有一瞬間氣都堵到了嗓子眼兒,髒話差點兒噴湧而出。
袁寶兒:“對。”
“你還對!他有什麼好?不是,我有什麼不好,沒了柳興林也輪不到我嗎?”桃哥兒抱臂而立,眼神幾欲噴火。
袁寶兒有些想笑,但還是極力忍了下來,勸說道:“第一:你自己都不清楚喜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我做的菜,做我的弟弟照樣可以天天吃;第二:愛意不能靠輪到;第三:我們定的是等我二十一歲再談婚論嫁,一切還非定局,你莫生氣。”
哼!
“三頓晚飯,你點我做。”
“成交。”
圓潤的酒窩,瞬間收回的眼淚……
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