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甯接到阿霧遞來的信已是一刻鐘後了,她看着信上内容,心知不好。若柳文嫣真打了當朝皇子,那無疑是打天子的臉。
無故毆打皇子,那可是大罪。她不能讓這丫頭犯傻,算了算時間,這會兒去攔,隻怕來不及了。
三皇子府邸要經過大理寺,而江淮序這會兒正在大理寺。蘇婉甯立馬吩咐七雨,讓江淮序在半道攔截柳文嫣。
千萬不能讓她犯傻,隻要攔下她。事後再勸說也還來得及。
柳文嫣速度不慢,加上心頭又憋着一股子氣。打馬沖過大理寺時,江淮序竟沒能将人給攔下。
“清風,攔下他。”江淮序吩咐道。
清風領命追了出去,柳文嫣瞧着有人追她,那氣兒更大了。
“滾開,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清風一噎,站在馬前不動,“柳小姐,我家少夫人有請。”
“等我辦完事兒了,自會去找她。現在你……讓開。”
“主子所托,清風不敢不從,還請柳小姐移步。”
柳文嫣操起馬鞭朝着清風就甩下,清風不躲不閃,生生挨了柳文嫣一鞭子。
胳膊瞬間染紅鮮血,柳文嫣氣及了,怒道:“我叫你讓開,你沒聽到嗎?”
“請柳小姐移步。”
移步移你大爺,柳文嫣氣得不行,擡手又一鞭子揮下,這一次,鞭子穩穩的被人拽住,再用力一拉,竟顯些将她從馬背上拉下來。
柳文嫣定睛一瞧,竟是五皇子劉承禮。而他的身旁,還站着江淮序。
“襲擊皇子可是重罪,柳大小姐即使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想想你的父兄家人。”劉承禮眸色清冷,盯着她。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我父兄何幹?”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柳大小姐難道不知?”劉承禮嗤笑一聲,似笑她的無知。
柳文嫣磨着後槽牙,恨得牙癢癢,但理智也瞬間回籠。
“好,五殿下,我記住你了。”柳文嫣抽回馬鞭子,話落,調轉馬頭往回走。
“你若想要報仇,本殿随時恭候。”
“與其打打殺殺,有辱斯文,不如酒桌上見真章。”江淮序道。
柳文嫣停下馬,看着江淮序,又看看劉承禮,道:“來就來,怕你不成?”
“五殿下,可敢?”
“既是柳大小姐的意思,本殿自當奉陪。”
柳文嫣這一腔怒火正愁沒地兒撒,現下好了。不打架,改拼酒。她今兒非把這氣出了不可。
江淮序提的意見,這局自然也就成了他來組。
望江樓天字包房内,柳文嫣與五皇子相對而坐。兩人面前各自放了一壺酒,旁邊擺放着酒杯。
“換大碗來。”柳文嫣道。
劉承禮眸色一閃,眼裡是掩藏不住的驚訝。柳家這丫頭,年紀不大,口氣到不小。
“好,那就換大碗。”他吩咐一句,沒多一會兒,店小二給兩人換了大酒碗上來。
柳文嫣打開酒壺,給自己碗中倒上滿滿一大碗,而後昂頭,示意劉承禮也倒滿。
劉承禮自然不會被一個小丫頭比下去,況且,他代表的可是皇家的臉面。
兩人各自倒滿,而後又分别喝盡,再往碗裡倒滿,再喝盡……
江淮序懶得參與這兩人之間的争鬥,他換了一個四方桌,叫了另外一桌酒菜。
喚了七雨回去,将少夫人接來望江樓吃酒。
蘇婉甯心頭念着柳文嫣的事兒,哪裡有心情吃酒,隻問七雨可是将人攔下了。
七雨說,人在望江樓裡呢!
蘇婉甯這才知曉江淮序叫她去,怕也是因為柳文嫣在那兒。隻要将人攔下就好。
不作多想,蘇婉甯跟着七雨進了望江樓,上了天字包間,撲面而來的酒氣令她禁不住皺眉。
暗襯:這是喝了多少酒,才這般酒氣沖天?
擡眼看去,卻是見大圓桌前,五皇子與柳文嫣正在奮力拼酒,此時,兩人臉上已有醉态。
“來,喝!繼續喝……”劉承禮端着酒碗敬柳文嫣。
“喝就喝,這壇子酒,誰喝不完,誰就蹲下學狗叫……”柳文嫣氣勢不弱,抱起壇子,直接開喝。
劉承禮瞧着她一個姑娘家都敢這麼勇,自己一大老爺們兒,哪能落了下風。他也抱起壇子,與柳文嫣對喝。
蘇婉甯瞧着兩人這喝酒的姿态,眉心擰得更緊了。正要上前阻止,卻被江淮序叫住。
“娘子,這裡。”
蘇婉甯尋着聲兒看去,這才發現在房間的另一間小房間裡,江淮序正坐在四方桌前等她。
“他們……”
“别理他們,咱們吃咱們的。”江淮序起身,拉着蘇婉甯坐到四方桌前,又貼心地替她布菜。
“嘗嘗這道四喜丸子,滑嫩爽口。”他一邊說一邊往她碗裡夾菜。
“還有這道清蒸鲈魚,嫩筍三鮮湯也不錯……”他一連說了好幾樣菜,每說一道菜都往她碗裡夾。
沒多一會兒蘇婉甯面前的碗已然裝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