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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回卧室,站在門口沖男人陰恻恻一笑。
男人靠在床頭,浴袍領子大開,麥色肌肉塊暴露。
一見他,漆黑的眉眼蘊蔚怒意:“解開。”
“哥哥早上好呀,我去給哥哥做早餐啦。”
薔薇要走。
男人說:“又要給我下藥是吧?”
“肯定不是呀。”他回眸,眼睛笑彎了,“放心吧哥哥,這次絕對不會給你下藥的啦。”
這次下的是情蠱蟲呀。
“不吃。”男人說,“餓死都不吃。”
“哎呀哥哥,不要說氣話啦。”他做出哄小孩的樣子,“我這就去給哥哥做三明治哦,然後我親手喂哥哥吃增進一下感情呢。”
“解開。”男人動了動被铐的左手。
薔薇忽略,關上房門離去。
這次他給男人做早餐,沒把火腿跟面包片切成愛心,盤也沒擺。
細心地将蟲子夾在面包裡之後,就拿着上樓。
“哥哥。”薔薇推開門,“我來啦。”
男人的眼神是兩條鋒利的射線。
“哥哥,你的起床氣就還沒消呀?”薔薇坐在床邊,把三明治給男人看。
男人眼光稍暗。
“放心吧哥哥,我洗手了的,我一口一口撕下來喂你哦。”
“你現在給我下藥,倒是裝都不裝了?”男人說。
“都說了我沒給哥哥下藥呀!”薔薇撕一點面包放到嘴裡嚼兩下,“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等會兒再吃,我沒事哥哥就沒事呀。”
“你不是人,當然沒事。”男人瞧了眼他緩緩動着的嘴唇。
“再說一遍!我是人!”薔薇蹙了眉,“但是哥哥,要趁熱吃才好吃呀。”
說罷,他不顧男人的眼神跟臉色,撕下一塊面包遞去:“啊~”
男人繃着臉。
“張嘴呀哥哥,很好吃的。”薔薇軟聲勸。
“不吃。餓死在你床上。”男人說。
“那怎麼行呢。”薔薇把面包挨到男人嘴邊。
這個動作叫他肩膀上的珍珠流蘇晃動,發出了好聽的聲音。
“沒刷牙怎麼吃?”男人問。
“對哦,我忘記啦!”薔薇問:“那我去給哥哥打一盆水來刷牙吧?”
“那樣不方便。”男人說,有點兒桀骜不馴的意思。
“現在是特殊情況嘛,先就這麼來吧。”薔薇一起身,想到件事,眼睛不懷好意地看去,“哥哥,你肯定也想上廁所吧?”
“閉嘴。快解開。”男人用眼神威脅他。
“這個也好辦嘛。”薔薇不以為意地笑了,“我去給哥哥拿個桶來就好。”
“薔、薇。”男人壓着嗓子喊。
薔薇看着這隻馬上就要屬于他的獵物,古怪一笑:“等着吧哥哥,我這就去了。”
他先将男人的早餐放在了走廊裡的櫃上,再去給男人打水找桶。
他雙手端盆進卧室,說:“哥哥,你先刷牙吧,我再去拿桶。”
男人陰翳的眼神想吃了他。
“快刷牙呀,還不餓呀?”薔薇問。
男人唇邊泛笑,不過那笑是在說:等着,一會兒我就掐死你。
薔薇又把桶拿了進來,見男人還沒開始刷牙,氣道:“你幹嘛呀?這麼耗下去很有意思嗎?”
“水太涼了。”男人說。
又出現了,男人這種淡然的聲線,薔薇聞到有詐,謹慎地走一步。
“太涼了怎麼洗?”除了嘴唇,男人一動不動。
可薔薇總覺得隻要他一靠近水盆,男人的右手就會把他逮過去,掐住脖子。
“那我去給哥哥裝點熱水來。”他停步,沖男人得意地笑。
“你過來。”男人沖他招手。
“哥哥請自重,我們還沒在一起呢。”薔薇昂起下巴,變成一隻驕傲的高貴貓。
“有事跟你說。”
“我才不信你這個壞男人”薔薇後退兩步,“我去接熱水,你用桶噓噓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忽略男人那張黑沉沉的臉。
薔薇裝了兩杯熱水回來,敲敲門問:“哥哥,你在噓噓嗎?我要進來咯。”
“進來。”男人冷若冰霜。
他走進卧室,舉起兩杯熱水,笑道:“哥哥,熱水來了,快些刷牙了吃早餐吧。”
“你又要給我下什麼藥?”男人問。
“這次真沒下藥呀哥哥。”薔薇站在男人薅不到他的地方,把兩杯熱水倒進去。
水花濺到男人臉上,男人動也不動,就盯着他看。
倒完熱水,薔薇看向男人,故作驚訝:“哎呀哥哥,你的眉毛怎麼濕啦?”
“真會裝啊。”男人那條濕漉漉的眉毛小幅度一提。
“哥哥請刷牙吧。”薔薇笑得貼心,“這次應該剛剛好是溫水呢。”
男人沒有要刷牙的意思,薔薇長“哦”一聲說:“是要噓噓對嗎?那我先出去。”
“别讓我逮到你,嘴也給你撕了。”男人笑了,是怒極反笑。
薔薇到門外聽着,男人還是沒一點動靜。
他有些心急,想到一個給男人喂情蠱蟲的法子。
“哥哥,我進來啦。”他狠狠心将蟲子放到了嘴裡。
可怕的是,這蟲子一到人體内部就活了過來,在薔薇的舌頭上爬動。
他猛地推開門,皺着臉跑向男人。
男人雙眼一眯,似乎已經在想怎麼掐死薔薇。
他不敢停,舌頭抵着這蠕動的蟲子,怕蟲子爬到喉嚨那裡去,如果他會吐,肯定已經惡心壞了。
薔薇人還沒到,雙手捧過男人的臉,嘴唇就貼上去。
與人類接吻原來是這種感受,男人的嘴唇略有幹枯,讓人聯想到覆蓋在苔藓下的木耳。
再冰冷的男人,嘴唇也是軟的。
男人的眼神光停滞了。
被铐住的左手晃一晃,铐鍊像是被風吹,動聽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