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花店門口來了一群意想不到的客人——是常來的老顧客們。
退休教師帶來手寫的聲援信,年輕情侶制作了暖心視頻,就連曾經打電話謾罵的中年女人,也在兒子的勸說下,帶着一束白百合站在店外,滿臉局促:“我...我能和你們聊聊嗎?”
夕陽西下時,花店被暖黃色的燈光籠罩。
閻樓煜靠在宮铄肩頭,看着店内熱鬧的景象:周逸軒在教中年女人插花,林昭然給孩子們講花卉知識,客人的笑聲此起彼伏。
宮铄輕輕握住他的手:“你看,那些試圖熄滅我們的光,最終都成了照亮更多人的火把。”
自那次風波後,花店俨然成了這座城市裡特殊的精神驿站。
每周三的傍晚,花店會亮起柔和的暖燈,舉辦小型的“分享會”。
有人帶着自己的愛情故事來傾訴,有人抱着忐忑的心情咨詢情感困惑,而閻樓煜和宮铄總是耐心傾聽,像溫柔的引路人,用親身經曆給予鼓勵與建議。
一天,分享會迎來了一位身着筆挺西裝的男人,他局促地攥着衣角,聲音發顫:“我...我今年四十歲了,一直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看到你們的故事,還有這個包容的地方,我終于有勇氣站出來。”
說着,淚水奪眶而出。林昭然遞上紙巾,周逸軒則默默将一束象征希望的綠雛菊放在他手邊。
随着影響力的擴大,當地一所大學邀請閻樓煜和宮铄開展關于“愛與包容”的講座。
秋日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禮堂的玻璃幕牆,在閻樓煜微微發顫的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他低頭确認演講稿時,指腹無意識摩挲着紙張邊緣,那裡被反複折痕壓出了毛邊——就像他們一路走來被流言磋磨的歲月。
宮铄悄悄覆上他的手,掌心溫度順着皮膚傳遞:“放輕松,就像和花店客人聊天那樣。”
當聚光燈驟然亮起,前排學生舉起的手機閃光燈像一片星海。
閻樓煜望着台下攢動的人頭,突然想起第一次被記者圍堵時的狼狽,喉嚨不由得發緊。
但當他瞥見第一排舉着“愛意無罪”燈牌的女孩,想起花店留言牆上密密麻麻的祝福,聲音逐漸平穩:“五年前,我們的婚禮照片被惡意剪輯成視頻,那天我盯着滿屏謾罵,連修剪花枝的剪刀都握不穩……”
禮堂裡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閻樓煜點開身後大屏幕的PPT,第一張是花店開業時的照片,木質招牌上還沾着裝修的灰:“直到有個紅頭發女孩送來手繪卡片,說我們的故事讓她敢和父母表明出櫃;暴雨夜收留的少年,如今在美院進修花藝設計……”畫面切換成孩子們的笑臉,台下傳來輕輕的抽氣聲。
宮铄接過話筒時,特意走到舞台邊緣。他指向觀衆席角落一位戴着助聽器的老人:“那位老先生每周都來花店,用手語告訴我們,他和已逝的愛人也曾在黑暗中互相取暖。”
老人眼眶泛紅,舉起手中的向日葵輕輕搖晃。“愛從不是單選題,”
宮铄的聲音帶着磁性的震顫,“它可以是母親為兒子熬的一碗湯,是陌生人遞來的一把傘,更是每個人忠于内心的勇氣。”
互動環節,後排男生突然站起,校服扣子在緊張中系錯了位:“我喜歡上了同社團的學長,但害怕失去朋友……”
話音未落,林昭然和周逸軒不知何時出現在側幕,抱着一大束粉玫瑰走向舞台。
“我們第一次牽着手走在街上時,”林昭然将花遞給男生,“手心的汗把對方的袖子都浸濕了。”
他笑着展示袖口的舊照片,引發一陣善意的笑聲。
夕陽将禮堂染成琥珀色時,閻樓煜發現門口排起長隊。
有人遞上寫滿心事的紙條,有人抱着親手做的糕點,還有個小男孩踮腳塞來一幅畫——兩個叔叔在花叢中微笑,上方歪歪扭扭寫着:“謝謝你們讓天空變彩色”。
宮铄攬過他的肩,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你看,我們接住的星火,正在照亮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