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然裹着三層圍巾,鼻尖凍得通紅,正踮腳往櫥窗貼雪絨窗花。
顔料在低溫下變得粘稠,他哈着氣抱怨:“這鬼天氣,畫筆畫出來都是抖的!”
周逸軒端着剛煮好的姜茶從後廚鑽出來,保溫桶上還冒着滾滾熱氣:“快喝,加了雙倍紅糖!”
閣樓裡,閻樓煊輕手輕腳掀開哥哥的被子,卻撲了個空。
她抱着羊毛手套跑到樓下,看見閻樓煜正在花房給新到的冬青苗裹保溫棉,睫毛上凝着細小的冰晶。“哥!今天可是你生日!”
她跺腳,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可愛的小團。閻樓煜笑着把暖手寶塞進她懷裡:“這些小家夥也要過生日啊。”
八點整,花店準時營業。暖風機嗡嗡作響,蒸騰的熱氣裡飄着肉桂卷的香氣。
老顧客們頂着風雪送來祝福:隔壁面包店老闆端來新鮮出爐的年輪蛋糕,戴毛線帽的小女孩抱着自制賀卡,卡片上畫着五個牽着手的雪人,歪歪扭扭寫着“祝花仙子哥哥生日快樂”。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顫巍巍地遞上一個布包:"小煜,這是我織的護膝,老寒腿可不能凍着。”
暴風雪在花店外肆虐,掀得鐵皮屋檐哐當作響,屋内卻蒸騰着蜂蜜烤梨的甜香。
閻樓煜被林昭然蒙着眼推進休息室時,聽見布料摩擦聲、憋笑的抽氣聲,還有周逸軒打翻彩紙的嘩啦響動。
待眼罩摘下,暖橘色燈帶突然亮起,彩帶從天花闆傾瀉而下,裹着他一頭一臉亮晶晶的金粉。
“Surprise!”四人齊聲呐喊。
林昭然頂着歪斜的生日帽,手裡的禮花筒還在冒煙;周逸軒舉着手機直播,鏡頭裡擠滿彈幕“煜哥生日快樂”;閻樓煊踩着梯子挂氣球,羊絨襪在半空晃悠;宮铄捧着巨型蛋糕從花房走出,二十七根星星蠟燭映亮他眼角的笑紋,蛋糕上用奶油堆出微縮花店,甚至還原了門口那隻常來蹭暖氣的橘貓。
“等等!”閻樓煊突然從背後掏出一疊信封,“這是粉絲寄來的生日祝福!”泛黃信紙上,高中生用藍墨水寫着“因為你們,我敢和父母說想學鋼琴”;退休教師工整的字迹旁貼着幹花标本;還有歪歪扭扭的兒童畫,五個火柴人在彩虹下跳舞。
閻樓煜讀着讀着,指尖觸到信封裡掉出的銀杏書簽,背面用燙金筆寫着:“你讓我知道,愛是永不凋零的花。”
此時,周逸軒變魔術般掀開蓋布,長桌上瞬間擺滿驚喜:自制草莓酒在玻璃罐裡泛着绯色,裹着糖霜的山楂串在燭火下晶瑩剔透,還有用可食用金箔裝飾的馬卡龍。
“嘗嘗這個!”林昭然遞來竹制托盤,上面擺着形狀各異的餅幹——有畫着彩虹的愛心,有歪嘴笑的向日葵,最離譜的是個戴着毛線帽的小人,睫毛居然是用巧克力棒粘的。
“該切蛋糕了!”閻樓煊舉着玩具刀沖上前,卻被林昭然攔住。
隻見他突然打開音響,搖滾樂的旋律混着電子音效炸響,周逸軒不知從哪摸出熒光棒,五人圍着蛋糕跳起笨拙的舞步。
閻樓煜被宮铄牽着手轉圈時,瞥見妹妹偷偷往林昭然後背貼“壽星小弟”的字條,周逸軒舉着手機錄下這鬧劇,屏幕裡的自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當蠟燭被吹滅,黑暗中突然亮起無數光點。客人們不知何時湧進花店,有人舉着自制燈牌,有人搖晃着手機閃光燈,彙成一片溫暖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