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阿玉一路奔回華文閣,心髒狂跳不止,腦子裡還在思索着陳洛的話。
太後生辰宴毒殺……
毒殺誰?蕭珩嗎?!一想到這裡阿玉更加焦急,她迫切的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蕭珩,可偏偏他又不在。
想到這裡阿玉竭力平複下自己的情緒,轉身到陶案前坐下。
過了一會兒後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阿玉一怔,就聽見門外有宮女道:“請問梁書女在嗎?”
阿玉推門出去,隻見門前站着一個臉生的小宮女。
“我就是,找我何事?”
宮女朝她行了一禮,恭敬道:“我是禮部張廷玉大人遣來向梁書女拿人名冊和禮單卷軸的,還有這個,張廷玉大人說四夷館的外國使臣還未上報禮單名冊,勞煩梁尚書明日出宮一趟到四夷館取來,這是出宮文書。”
阿玉接過文書,面露疑惑:“明日要我出宮去取禮單名冊嗎?”
“是,張廷玉大人說禮單卷軸也是梁書女負責的,外國使臣的禮單名冊取回來後還需梁書女謄抄好後一并送來。”
“好,我知道了。”
阿玉将人名冊和禮單卷軸交給宮女後重新返回室内坐下,她明日出宮的話就又見不到蕭珩了,也不知他今日過不過來。
可惜她等了一天也未見蕭珩,阿玉隻好先回尚書局。
這一夜,她都沒有睡好,第二日天還未亮她便前往華文閣給蕭珩留了張出宮的紙條。
上面寫得簡單,隻說要到四夷館取外國使臣的禮單名冊。阿玉将紙條壓在硯台下面這才拿着張廷玉的文書出宮。
宮外已經備好了馬車,她給看守城門的士兵看了出宮文書後便坐上馬車往四夷館而去。
時值九月,一路上并未見到什麼人,倒是路邊的野花開得正盛,散發出陣陣香氣。
很快,便到了四夷館。
阿玉進去後說明了來意,裡面的人便将禮單名冊交給了她,阿玉謝過後便啟程往回趕。
上午出門時尚且涼爽,可回宮的下午卻炎熱異常,阿玉掀開車簾也好透透氣。
可走了一半後,她便發現了異常。
馬車偏離了來時的路線,竟不知何時拐進了一條小路,夾道野草叢生,眼見着前面就是一條湍急大河。
阿玉心中一驚,莫不是她昨日偷聽被陳洛和那個陌生男人認出來了,現下想要殺她滅口?
眼見着馬車離大河越來越近,阿玉急中生智“哎呦”了一聲,随即捂住肚子對前面駕車的馬夫道:“大伯,我肚子疼,你能不能停一下讓我去如廁?”
駕車的馬夫粗聲道:“姑娘,過了河就是農莊,你到時候借戶農家的茅廁再上吧,現在荒郊野嶺的你一個姑娘多不方便啊。”
阿玉緊緊捂住肚子:“不行啊,大伯,我實在忍不住了,這不旁邊有片林子嗎,我到林子裡方便一下,很快的,你就幫幫忙吧。”
馬夫還在猶豫,這邊阿玉在轎子裡打起了滾:“哎呦,疼死我了,實在是忍不住了!!”
“行罷!行罷!那你快點!!”
“好好好!我馬上!”阿玉連忙從轎子裡出來往林子裡快步走去。
甫一進林,她便迅速奔跑起來,想着找個地方先藏起來。
另一邊,馬夫見阿玉遲遲沒有回來,這才驚覺上當,連忙朝河對岸吹口哨,隻見河對岸迅速湧出十來個黑衣人。
“她往林子裡面跑了!!”馬夫大叫。
“廢物!”為首的黑衣人手起刀落,隻見寒刃閃過,馬夫尚且怔在原地,可腦袋卻轱辘一下掉在了地上,鮮血飛濺在黑衣人的臉上,他恍若未覺帶着其他人往林子裡沖去。
阿玉在林子裡跑了半天,最後在一片灌木叢裡躲起來,很快,林子裡便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透過草木縫隙,阿玉看見幾個黑衣人分成幾路朝着林子四處搜索,其中一個黑衣人向她的方向走來。
眼見着來人越來越近,阿玉屏聲斂息,竭力隐藏自己的身形。
一步。
兩步。
黑衣人從她跟前走了過去,她剛要松口氣就見她所藏的灌木叢居然有隻野兔子跳了過來!
阿玉簡直要原地吐血,她也太倒黴了,怎麼回回碰上這種事情!
果然,那黑衣人聽見動靜立刻返身回來!
這下徹底藏不住了,阿玉隻好站起來逃跑。
“站住!”黑衣人身形一晃,立刻就截住了她。
眼見着躲不過,阿玉隻好裝傻充愣:“好漢饒命!我……我隻是路過!我是這附近莊子裡的人!”
可惜那黑衣人鐵了心要她的性命,二話不說就舉起手中的大刀朝阿玉逼近。
阿玉也看出來這幫人就是專門沖她來的,厲聲質問:“你們知道我是誰?!是專門來殺我的?!”
黑衣人冷笑一聲,算是默認。
突然,阿玉蓦地瞪大眼睛,指着黑衣人身後,大聲道:“陳大人!!”
黑衣人一怔,朝身後看去。
阿玉撒腿就跑,那黑衣人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立即火冒三丈,舉起手中的刀朝阿玉後背一揮!
撲哧一聲,阿玉瞬間倒地,後背被大刀劃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汩汩鮮血即刻湧了出來!
阿玉顧不得後背鑽心的疼痛,求生本能下,她雙手扒着地面,一點一點的往前挪,身後,黑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是地獄惡鬼的催命聲。
她回頭,黑衣人踩住了裙角,她再也動彈不了分毫。
眼見着黑衣人再次舉起手中長刀,眼前寒光閃過,阿玉蓦地看向黑衣人的身後,失聲喊道:“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