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用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怎麼了,玉丫頭,你哭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阿玉哭得眼睛都紅了。
“劉伯也想你啊,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如今見你過得好劉伯就放心了,玉丫頭,沒事兒常回來看看啊。”
“好。”
蕭珩默默在旁邊看了許久,等兩個人情緒都平靜下來後才對劉伯說:“劉伯,麻煩你熱點飯菜送到西堂。”
“欸!好!玉丫頭,你想吃什麼劉伯給你做。”
“不用麻煩了,劉伯,随便熱點飯菜就好。”
“那怎麼行,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真的沒事……”
兩人正在說着話,衛昶突然跑進來對身旁的蕭珩說了些什麼。
蕭珩颦眉,對阿玉道:“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先在西堂等我。”
阿玉見氣氛不對,忙道:“怎麼了?”
“沒事,薛仲懷在酒樓喝多了,我去看看他。”
“哦,好。”
蕭珩應了一聲便跟着衛昶離開了。
劉椿讓阿玉去西堂休息,可是阿玉卻搖搖頭要給他幫忙,劉椿拗不過,兩個人便一起來了廚房。
這裡還和以前一樣,幹幹淨淨,就連米缸,蔬菜擺放的位置也沒變過。
劉伯一邊擇菜一邊道:“我老頭子幹習慣了,先前郎主說過很多次讓我歇着養老,可是我歇不住啊,這廚房就是我老頭子施展身手的地方,換了誰來我都不願意,你看玉丫頭,這裡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
阿玉點頭。
劉椿哈哈笑了,笑聲裡都是得意滿足:“别看我人老了,身手還是一樣靈活,這廚房還是被我打理的井井有條,一點都沒變過。”
阿玉在一旁幫着生火:“劉伯,那你也要注意身體,别太累了。”
“沒事,陳三平時也會幫我打打下手,我也不累。”
“陳三?”
“他是郎主多年前收留的孤兒,很可憐,是個聾啞人,之前一直在景明寺住着,後來府裡人手不夠用,就被衛昶帶了回來,現在就一直幫着料理府裡的雜事。”
阿玉聽着聽着腦海裡不自覺回想起一些往事來,那時她被關在後院裡不允許出去,好像有個不高不矮的少年給她送飯來着,那時她以為是衛昶,無論怎麼叫他他都不回應,想來應該是那個陳三。
阿玉為這件事情還傷心過好長一段時間。
“怎麼了,玉丫頭?”
“沒事。”
火生起來了,紅光跳躍,噼啪作響。
劉伯将蒸籠放好,一時閑下來,就和阿玉聊天。
“欸,郎主和薛大人的情誼真是深厚啊!”
“為何這麼說?”
“這都深夜了郎主還不放心薛大人去酒樓看他,這倒也不算什麼,可是去年的時候郎主突然要和我學着做糖人,說是薛大人愛吃,你都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郎主那副樣子,他做糖人做到深夜,樣子不好就重新做,有的時候做到天明直接去上朝。”
“我怕他身子撐不住,說我來做就行,可他偏偏要自己做,這不前兩天,大半夜自己一個人又在廚房偷偷研究新花樣,我晚上起夜,看見廚房有光,還以為進賊了,結果進去一看是郎主!”
劉椿往火裡添了一把柴繼續說道:“當時他手上都是面粉,臉上還有不知從哪蹭的灰,就連白袍子都被燒出了個洞,哎呀呀,你知道,郎主是最愛潔淨的,他看見我時還有點不知所措,臉瞬間白了,連忙轉過身呵斥我讓我出去。”
阿玉雙手托腮,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到他跟前去了,郎主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我就上前問他在幹什麼,起初他冷着臉不願意說,可後來也許是實在沒辦法了,就告訴我說怕薛大人吃膩了以前的糖人想試着做點新花樣,然後我就幫着他做了一個晚上……”
阿玉若有所思的聽着,劉伯卻越說越焦慮:“欸!你說玉丫頭,這麼多年郎主身邊一個女子都沒有,他該不會……和薛大人,他們兩個……”
阿玉還沒回神,茫然地問:“他們兩個怎麼了?”
劉椿猛拍大腿,瞪大了眼睛:“他們兩個不會是好了吧?!”
“什麼?!”阿玉驚得臉都白了。
“真不怪我想得多,可郎主對待薛大人實在是……”
阿玉連忙打斷了他:“劉伯,哥哥做糖人都是哪些日子您還記得嗎?”
劉椿想了想,說了幾個具體的時間。
阿玉一聽,怔住了。
這不就是蕭珩送她糖人的日子嗎?!可當時他明明說這些都是劉伯做的!
難不成?難不成她吃得糖人都是蕭珩做的?!
可他為什麼要說謊?!
阿玉越想越覺得不對,她想起來蕭珩第一次送她糖人,她無意間說了一句醜,蕭珩微變的臉色,想起誇新花樣的糖人好看時他突然的開心,阿玉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呢?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難道他……
“玉丫頭,你說郎主是不是喜歡薛大人啊?”
“咳咳咳!!!”阿玉邊咳邊擺手,“怎麼可能?!”
劉椿還在煞有其事地分析:“如果不是喜歡,那郎主何必這麼用心呢?”
劉椿邊說邊自顧自地點頭:“這些年郎主身邊一個女子都沒有,可他卻親手給薛大人做糖人,大半夜的怕薛大人喝多了還專門去看他,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劉伯我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但也知道男子也可以喜歡男子,那叫什麼?對了!那叫龍陽之好!”
“欸!我就是怕萬一薛大人不喜歡郎主怎麼辦,那郎主豈不是很傷心?他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喜歡的人……
阿玉腦子一直在重複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