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他怎麼給我托夢呢。”這人眼裡血絲很多,說完一把抓住了走過他身邊的蕭刻。蕭刻沒想到他能突然伸手,讓他抓住了小臂。他抓着蕭刻胳膊的手很用力,摳得蕭刻有點疼。
周罪立刻說:“松開。”
“你心裡不虛麼周罪?”這人斜眼看過去,盯着周罪的眼睛,“你敢交朋友?你心夠大的,你也想交朋友?你有那命麼?”
“放你媽的狗屁!”陸小北在底下罵着,“虛個狗JB,别他媽在這兒亂咬了,有話就趕緊他媽說,說完滾!”
周罪之前一直挺淡定的,這會兒也沉了臉。他用力踢了下凳子,狠狠撞在這人膝蓋上,挺響的一聲,聽着就挺疼。周罪聲音很冷:“讓你松手。”
這人還沒動,周罪把椅子踢開了走過來要抓那人的胳膊。蕭刻沒讓他碰着,說了聲“沒事兒”之後迅速一揚胳膊反手捏住那人肩膀,那人一吃痛就松了手。蕭刻揉了揉胳膊,說:“勁兒不小。”
蕭刻沖周罪笑了下,然後直接下了樓找陸小北吃飯去了。他沒興趣再多聽,說實話跟周罪相關的事兒他都很想知道,但不屑以這種方式,以一個亂入的旁觀者的身份接收這些。他想知道得是周罪給他講,不然也不稀罕打探他的過去。
吃飯的時候蕭刻一句都沒問,雖然問了陸小北也沒打算說,但是蕭刻一點不問這也讓陸小北有點摸不着頭腦。蕭刻吃完飯就走了,走的時候沒打招呼,因為擡頭沒在樓上看見周罪。
雖然今天這事兒跟他沒什麼關系,但是不影響心情是不可能的。那個聲音難聽長相OK的帥哥不知道跟周罪是怎麼個關系,他說的幾句話信息量都挺大的,蕭刻一時間還屢不清。反正也沒細想,沒有意義,他想得再多不一定是對的。
那晚睡前很難得地收到了周罪的消息。蕭刻點開看,周罪發了條:蕭老師,今天抱歉。
蕭刻很快回複他:怎麼啊就抱歉了,沒什麼事兒啊。
周罪顯示正在輸入了半天,蕭刻一直在等,最後隻有短短一句話:早點休息。
蕭刻抿着唇看着屏幕,後來給回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這事兒好像沒什麼影響,蕭刻也不算放在心上,但到底還是影響了蕭刻追人的進程。蕭刻後面兩周都沒去過店裡,花還是照送,就是人沒去過了。
“完球了,”陸小北一邊畫圖給自己填充待選圖庫,一邊說,“好不容易來個好人,這又給折騰退了。”
徐雯在一邊看他畫圖,偷偷看了眼給别人做紋身的周罪,沒敢接話。
“那傻逼跟個神經病偏執狂似的,眼珠子一瞪通紅的,啥好人不得讓他膈應走。”陸小北想起這事兒就堵得慌,“喪門星似的。”
周罪永遠那一副冷淡的樣子,就像聽不見他嘟囔一樣。
“你那迷弟這幾天聯系你了嗎?”陸小北看着周罪問。
周罪還是沒擡頭沒出聲,但是他好像輕輕搖了下頭。
徐雯瞪大了眼睛跟陸小北對視一眼,她張了張嘴,對周罪的回應表示驚訝。陸小北更上火了,皺着眉又說了次:“這是真完球了,弄這麼個老光棍砸手裡沒人接了。”
紋身的客戶“噗嗤”一聲就笑了,是個挺開朗的姑娘,笑着說:“别鬧了好麼,搶破頭也搶不着啊,真沒人接我接了啊?”
陸小北說:“稀罕你就拿去吧。”
姑娘擡頭看看周罪,說:“大叔考慮蘿莉嗎?”
周罪一點表情都沒給,搖了搖頭,隻給了句:“胳膊别動。”
“你看,沒戲。”姑娘笑嘻嘻地說,“估計我性别不行,不掙紮了。”
陸小北很快畫完三個小圖,拿過去給周罪看,周罪掃了幾眼說:“一般,太套路了。别沉在個人風格裡,個人風格這東西就是個套子。”
“嗯,我等會兒再改改。”陸小北在這方面從來不頂嘴,很虛心。他跟周罪太多年了,身上本事都是周罪教的。周罪隻有這麼一個徒弟,年頭多了相處起來沒點師徒的樣子。
陸小北還惦記着蕭刻一直不來了的事兒,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發了條消息:蕭哥,你再不來我大哥讓人收了啊。到時候你别說北北沒提前告訴你不夠意思。
陸小北等了半天沒等到回音,心都涼了:“完犢子了。”
周罪擡眼看他,陸小北說:“沒回消息。”
周罪看起來心裡沒波沒瀾的,又低着頭去勾線了。陸小北心說老周你就裝,方禧他們說你性冷淡都活該,說得好,說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