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淺淡淡了嗯了一聲。
“多謝師傅照看,大過年的,我就不打擾師傅了,我先回府,等身體好了再來找您學武,可好?”
蕭安然知道這個時候,顧清淺作為顧家嫡長子,應該有很多應酬,不應該在這陪着一個毫無勢力的皇子。
顧清淺又淡淡地嗯了一聲,随後就出了房門,回來時手裡拿了杯茶遞給蕭安然,沒任何言語。
……
真是惜字如金。
蕭安然邊喝邊偷瞄上顧清淺,隻見他又坐到床邊去了,安安靜靜地看着書。
阿福一跨進裡間就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凝滞,他立刻規規矩矩地對顧清淺作揖行禮。
顧清淺擡眸颔首。
阿福一時不知道如何接,隻得轉上蕭安然,唠唠叨叨,
“王爺,您總算醒了!?您可吓死老奴了,身體可還有哪裡不适?幸好顧将軍家有軍醫,專治跌打損傷,倒比我們府中的府醫有經驗,您看您現在臉色比早上好多了。”
“嗯,好多了。”蕭安然笑道。
蕭安然對着顧清淺點了點頭,“謝謝師傅,那我先回去了。”
顧清淺在榻上的小幾下提起一個包裹和一個錦盒遞給阿福,
“回去讓人把藥煎了,祛風寒和散淤血,盒裡的是藥膏,記得每天給你們家王爺換藥。”
蕭安然第一次發現顧清淺原來嗓音那麼好聽,也是第一次見他說那麼多話,呆呆地看着。
“謝謝小顧将軍。”阿福見狀快步走了過去接過藥,彎腰拜了拜。
顧清淺點了點頭,視線移到蕭安然身上,頓了頓,
“回去吧。”
蕭安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知不覺地也學着阿福的模樣拜了拜:“謝謝!”
沒辦法,顧清淺實在太老成了,就像小學生在老師面前一般,讓他拘謹得厲害。
蕭安然從正門出去後,顧清淺就從側門出去了,騎着馬向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蕭安然出了大将軍府,身上頓時松懈下來,高熱已退,周身松快了些,這次不着急趕路,他終于有機會掀開車簾看街上的風景了。
雖然書中說這是個戰争年代,北方的匈奴和戎狄,經常入侵,可街道上的店鋪節次鱗比,一派祥和,完全沒有邊關的那種馬蹄嘶喊聲。
過年的氛圍還挺足,大街小巷挂滿了紅色的燈籠,貼着帶有祈福意味的對聯,蕭安然感歎這幾千年的文化,在中國是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一樣啊。
蕭安然閉上眼睛呼吸窗外的冷空氣,寒冷灌入肺腑,讓暈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有種恍如隔世的心境。
街道上小孩嬉戲聲不斷,笑聲連連,這是和平年代的煙火氣,比起府中冷冷清清的模樣,真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景象。
他出神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吩咐阿福先不回府,他坐在馬車裡感受熙熙攘攘。
不知道是他放松了心情,還是回去的馬車走得慢,他竟然沒暈馬車了。
蕭安然就這樣依靠在馬車上,從喧嚣熱鬧的街景到日暮的煙火氣息,最後到華燈初上的溫暖,最後因為咕噜噜的肚子叫了才回府。
剛拐入府門的巷子,就遠遠看到一個讨厭的人影,正恥高氣揚地騎在一匹馬上,跟安清府王的侍衛糾纏,後面跟着幾個太監模樣的人。
蕭安然趕緊收起他的傷春悲秋,快速放下車簾,小聲吩咐阿福走側門。
馬車剛掉頭,就聽到馬蹄哒哒聲,不一會就到馬車前方停了下來,李圖喊,
“閑王!我等你等得好苦!你門口的侍衛說你外出了,我還以為是他們騙我呢”
……
蕭安然沒吱聲,他壓根不想理李圖。
阿福見狀開口解釋說蕭安然身體不适,此刻正睡着了。
李圖卻二話不說,飛身越過馬頭一下就跳到蕭安然馬車上,一手打開車簾,嘿嘿一笑,
“閑王!”
蕭安然剛閉上眼睛,就被馬車的劇烈晃動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抓到馬車車框,李圖已經到了眼前。
……
李圖進到馬車就聞到一股藥膏味,似是行伍中人用的那股跌打的膏藥,隻是微微多了股清香,咬了咬牙,輕呵一聲,
“看來已經有人送過藥給閑王了,我來晚了!”
蕭安然微笑:“确實來晚了,我師傅找人幫我看過了,也抓好了藥,感謝小李将軍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