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暗示實在是直白又充滿誘惑。
連景淮聽完,隻覺得胸腔裡似有股流火在竄動,不僅炙烤着他的五髒六腑,也焚燒了他的理智。一時間,除了占有她,内心再無别的聲音。
好在連景淮向來是個果斷性子,既然生出了這般想法,便沒打算退縮。他飛快伸出手,攥住盛沅錦的肩膀,隻是眨眼的功夫就把她按倒在床上。
久經沙場的武将肌肉緊實,體格精悍,絕非紙上談兵的儒生能夠比拟。因此,當連景淮傾身覆上來時,盛沅錦最直接也最真實的感受便是害怕。
如同白兔遇上惡狼,懸殊的力量差距注定前者隻能淪為弱勢的一方。盛沅錦于是閉起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徹底任由他擺布。
姑娘家的初夜,難免都會有些緊張,更别提對象還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連景淮心知此時貿然進入正題,僅會造成反效果,索性也不着急了,就着這個姿勢,撥弄起她的頭發。
仿佛是最親密的愛侶,連景淮以指為梳,輕且緩慢地替盛沅錦撫順每根交纏打結的青絲。他的指腹生有厚繭,摩挲過頰畔時,能夠帶來一股近乎戰栗的酥麻。
盛沅錦略顯難耐地動了動眼皮,而後一點點睜開,漂亮異常的眸子瞥向男人。
這位傳說中的活閻王,有着極具欺騙性的相貌。
他面皮白淨,唇色殷紅,看上去比翰林院裡那些飽讀詩書的少年郎來得更有書卷味兒。然而再斯文,再清秀,都掩蓋不了他骨子裡的野性。
世俗的條條框框,對他而言大抵都是縛腳的枷鎖。連景淮的内心世界裡住着一隻極度渴望自由,渴望撒野的猛獸。
盛沅錦突然很好奇,究竟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将他馴服?
她思索着,秀眉逐漸攏起。
這副情景落在連景淮眼裡,就像是她因為不習慣身體被碰觸而心生排斥。
“别怕。”
連景淮嘶啞着聲音,半是誘哄半是安撫地道:“放心把自己交給本王。”
說罷他徑自俯身,沿着盛沅錦彎曲的眉,吻到她暗泛潮紅的眼尾。
深深淺淺,盤旋往複。
在最後一縷意識即将飄散的時候,盛沅錦聽見他在自己耳畔呢喃着說道:
“本王疼你。”
…………
…………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棂照射進屋裡,灑落滿室碎光。盛沅錦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嘗過賴床的滋味了,還挺舒服的。
她正準備伸個懶腰,抒展下筋骨,眼角餘光就瞥見了床單上那抹潋滟的落紅,不由得有些呆愣。
昨夜的種種是如此不真實,以緻于盛沅錦剛醒過來時,幾乎要以為那些纏綿與厮磨都是一場夢。
倘若不是夢,素來以殘暴冷血著稱的武賢王,為何會在床笫間待她百般溫柔?
有的心思一旦冒出了頭,就如野草般瘋狂滋長,最終蔓延至整個腦袋。
盛沅錦能夠察覺到,連景淮并未将自己視作單純的試婚工具。更甚者,他似乎将她當成了什麼易碎的寶貝,想碰觸又怕磕壞。
可是,那又如何呢?人生不是戲曲,沒有那麼多麻雀變鳳凰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