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賀遙就住她隔壁,要是看到祝好了,後果不堪設想。
祝在已經料想到會發生一些什麼悲慘的畫面了。
在打車軟件上随便打了一輛車,祝在多留了個心眼,定位并不是定的自家門口,而是安平巷出口那兒的公交車站。要是定位在家門口,汽車引擎聲音太大,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要是被賀遙看到,直接完犢子。
祝在并不想讓他知道祝好的存在,那樣就意味着他們兩個将圍繞着祝好而糾纏不休。
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她承認,那天晚上就是鬼迷了心竅,喝了點酒就順心而為了。
但是一覺醒來,她又清醒了。
賀遙能一聲不吭離開她去國外,她就不能一聲不吭把他甩了麼?
祝在大方承認自己是小心眼,于是她趁着他還沒醒的時候起來洗了個澡,穿上衣就跑路。
隻不過她運氣不太好,那間房的花灑開了就關不上了,臨走時褲腿都是濕的,給她狼狽得怨氣沒法舒展。
果然,遇到賀遙準沒好事。
不一會兒網約車司機打來電話,祝在連忙招呼楊媽拿好東西。
“楊媽,車到了,就在路口公交車站那兒。”
祝在截了個定位圖發到楊媽微信上,瞅了眼窗外,“這太陽太大了,你趕緊把傘打上,回去觀察一下祝好會不會長痱子,我擔心她水土不服。”
楊媽問:“你在這等着家政的來?”
祝在嗯了一聲。
旁邊的祝好似乎預感到了即将要和媽媽分開,一扭一拐地走到祝在腳邊,抱着她的腿,眨巴眨巴眼睛,大喊:“媽媽!”
“嗯?媽媽在呢。”祝在蹲下去,貼了貼她的臉,“要乖乖聽楊奶奶的話哦,跟楊奶奶待一會兒,寶寶很快就能和媽媽再見面了。”
“不,媽媽不。”祝好小嘴一撇,很不開心,“媽媽!”
看樣子要哭出來了。
祝在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熊貓玩偶,伸到祝好的臉前,“看,這是什麼呀?”
她支支吾吾了一番,說不出話。
“這是貓貓,大熊貓。”楊媽告訴她。
祝好盯着看了一會兒,随即一把将它抱進懷裡,奶聲奶氣地喊道:“大窮貓!”
楊媽和祝在樂了,這貓可不算窮。
楊媽趁着娘倆玩樂的時間打開手機瞥了眼祝在發的截圖,驚道:“你怎麼把定位定到這裡的,這也太遠了。”
“遠嗎,也就一百米吧。”祝在皺皺眉,臉不紅心不跳地補了一句,“幾步路就到了。”
“我記得可以把車開門口來的。”楊媽質疑她。
“哦,說是修路,今天沒辦法開過來。”
“行吧,那我抱着祝好走一走。除了祝好的牛奶和貼身物品,其他的我就先放家裡了哈。”
楊媽說着就要牽着祝好走。
“你倆慢點。”
祝好能在酒店躲一天,但是不能在酒店躲一個月。
要是賀遙一直在家,難不成她還得一直躲着賀遙?
這樣想,祝在又連忙拉住了楊媽。
“您先别走。”
“怎麼了?”
“今天您先在酒店待一天,明天回來以後,周圍要是有人問起,您就先說一下,這是您遠房外甥女,可以嗎?”
楊媽默了默,上下打量祝在,“我發現自你回來起就有點不對勁。”
“避嫌。”祝在表情淡然,理由信口拈來,“給祝正清先生避嫌,免得他覺得我給他丢人。”
聽她這樣說,楊媽仔細想想,倒還覺得有幾分道理。
雖然她并不覺得這事有多丢人的,但是祝正清不一樣。
出生于書香門第的祝正清,極為注重禮儀廉恥,楊媽每次當差的時候,遇到他都會有點犯怵,因此格外小心。
隻不過,他雖話少了點,對旁人态度冷淡了些,但是對祝在一直都是持有富養态度的,她要什麼便有什麼。
三年前那次吵架,祝正清顯然氣極,看起來一向文弱知禮的男人,第一次大發雷霆對祝在動了手。
那一巴掌打在臉上,對祝在來說,羞辱意味最勝。
所以這次祝在肯回國,楊媽都是有些吃驚的。但細細一些,又覺得情理之中。
想來也是有了孩子以後,知道了為人父母的艱辛,對大多事都看淡了許多。
“那成,我們就先走了,有事再聯系。”
楊媽抱着祝好走出去,祝在倚靠在門邊點點頭,伸出食指勾了勾祝好的下巴。
旋即揚起手,要對她懷裡的寶寶揮手說再見,可當視線觸及她身後人高馬大的男人時,手臂霎時被凍住了。
雙目交彙時,祝在面上表情呆滞,張了張嘴,聲音都透露着一絲不正常的輕顫。
“賀、賀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