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不一的泡泡靜靜懸浮在空中,在陽光下呈現出夢幻的七彩色,縱觀全局才能發現其整體呈螺旋狀,仿佛用無盡情感搭出的一條通天路。
郝運來慌中有理,秉持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來到了如今動靜最明顯的地方,直面了[一念紅塵]的領域,被震撼的無以複加。
“女孩子打架場地也要漂亮嗎?不過人呢?”
郝運來找半天沒在現場找到一個人。
“舒敏呢?舒薇薇呢?她們DIY這麼漂亮一個地圖結果換地方了?”
郝運來摸不着頭腦,小心翼翼走進了泡泡海中。
“我輕輕碰一下,應該不會有事吧?”
郝運來面對比他整個人還大的泡泡根本沒有抵抗力,一雙罪惡小手蠢蠢欲動,最後還是理智懸崖勒馬。
“不能亂碰東西,女孩子的東西碰不得,郝平夕你要苟……這是舒敏?”
看到某個略熟悉的身影郝平夕一秒忘本,連忙湊近看這個泡泡中米粒大的人,也難為郝平夕居然能辨别出米粒人。
主要是郝平夕看見了舒敏和白秋時打時用的武器,那長槍比人可大多了。
極近距離接觸,郝平夕才發現泡泡中的疊影其實是一個個建築,像郝平夕記憶裡的煙雨水鄉,随風晃動的柳枝掩去二分粉黛白牆的小屋,一副歲月靜好。
郝平夕感覺這小鎮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應該是他刷到過類似旅遊鎮子的宣傳視頻吧?無限流拿現實中真實存在的地形作地圖很正常,而且這種鎮子現在南方一抓一大把。
“泡泡裡有一個鎮子,難道她們去了這裡面?”
不知出于什麼心裡,郝平夕又看了其它幾個能夠到的泡泡,發現每一個泡泡裡的情境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且都有舒敏,有的還有其他小人。
郝平夕看的眼快瞎了,晃着頭退後幾步緩緩,感覺眼花耳鳴還冷飕飕的……耳鳴冷飕飕?
郝平夕意識到不對,一個激靈四處張望起來,最後在身後的一個泡泡上發現了墨念。
墨念居高臨下俯視着郝平夕,眼神冷漠格外無情,隻有純粹的殺意。
郝平夕手一抖,不妙預感浮上心頭。
“呃……嗨?”
郝平夕幹笑着和墨念打招呼,僵硬的身體不協調地往後退着,墨念冷傲的開了口。
“郝平夕。”
被準确地叫出名字,郝平夕咽了下口水。
“我我是,請問你,您有什麼事嗎?我們應該不過第二次見面吧?”
墨念頭頂的黑色蕾絲小帽的蕾絲邊微微晃動,一雙和白念一樣但完全不同的眼睛幽深似淵。
“玩這一套,有意義嗎?”
郝平夕懵了。
郝平夕委屈。
郝平夕想哭。
妹妹,我真第二次見你啊!你怎麼和那什麼審判團一樣動不動就殺人呢!
郝平夕戰略性後退,試圖像“勸降”金發男人一樣“勸降”墨念。
“我覺得我們有誤會,真的,你可能找錯人了……”
“不會的。”
墨念語氣笃定,身形一晃就來到郝平夕身後。
“我是不會認錯你的。你和郝運來不一樣,我殺的,就是你。”
剛扔出的回旋镖又旋了回來,正中郝平夕眉心。
郝平夕不再猶豫,拔腿就跑。
講道理?笑死難道墨念看起來沒有理智嗎?她分明清楚一切但還是要殺他!郝平夕一點也不想沒被金發男人他們弄死反被墨念弄死了,怎麼說也得他先知道十年前城主府發生了什麼!
墨念并沒有第一時間去追郝平夕,而是先看向了某個方位,陰沉沉一會後才追了上去,頭頂的寶石王冠寶石由白色變成了紅色,起手便是一片濃稠的黑霧。
像是黑夜裡的星辰,隻不過在黑霧中明滅的紅色不明物質總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
郝平夕停下無意義的逃跑,慎重地看着吞噬了自己的黑霧。
“什麼情況?”
眼看一顆“星辰”靠近,郝平夕連後退幾步,卻沒有覺得距離被拉遠,但也沒有更近。
呼吸平緩間,郝平夕被四顆“星辰”圍住。
墨念從黑霧中走出來,紅色寶石色如鮮血。
“我不能直接殺你。”
墨念開口,仰頭看着郝平夕,郝平夕這才發現墨念的眼睛也成了紅色,似血。
不等郝平夕理解墨念的話,“星辰”便快速閃爍起來,墨念站在“星辰”圍出的菱形範圍外。
“時間是命運的刻度,紅塵内的我無法殺死同屬一個紅塵時間維度在我之前的你,但是我可以讓其他人殺你。”
郝平夕瞳孔驟縮。
郝平夕明白墨念的意思了。
他在未來和過去的墨念糾/纏不清,不知做了什麼讓墨念拼着未來崩潰也要殺死現在的他。
而墨念的理論也勉強可以理解。
如果把他們存在的世界看成一個小說世界,在此發生的一切都是作者設定好了的,不可能被書中角色改變,但可以被穿越者更改。
墨念是殺不死他,但她可以讓“穿越者”殺了他。
“你不怕一切都亂套嗎?什麼事我們不能好好說,我相信我們之間有誤會……你也無法确定殺了我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吧?這值得嗎?”
“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殺了你就知道了。”
墨念擡手,四顆“星辰”旋轉起來,高速之下變成了一道紅弧,郝平夕有些頭暈目眩。
墨念掌心向下壓下,淡淡開口。
“郝平夕,我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高興能有你這麼一個朋友,但是,為了人類文明之火種,為了人類文明之未來,你,必須死于現在。”
當!
巨大的鐘聲好像在腦子裡敲響,郝平夕隻覺得大腦刺痛,耳口鼻都出了血。
當!
郝運來架住白秋時的刀,聽到這一聲鐘聲側頭,眉頭微微皺起,白秋時挑眉。
對視一眼,都聽見了。
“我沒怎麼,沖你來的?”
白秋時對郝運來擡了擡下巴,郝運來沒第一時間回答。
不知為何,鐘聲響起的時候,郝運來有些心悸。就好像,有什麼大事馬上要發生了。
當!
三聲鐘響,餘音繞梁,殘垣斷壁,一個髒兮兮的乞丐站了起來。
“嗬嗬……為了人類文明之火種……為了人類文明之未來……嗬嗬嗬,我宣判你,宣判你死亡,于現在。”
渾濁的雙眼在這瞬間清明無比,笑呵呵地搓着手,一枚髒兮兮的硬币被高高彈起,折射出耀眼的光輝。
“老貓抓啊,老鼠藏啊,老鼠藏好老貓抓~乒乒乓乓,是太陽啊~~~”
讓人不明所以的詭異歌詞從幹裂的兩瓣嘴唇中吐出,把晃悠不肯倒下的硬币吹倒在地。
并非刻了數字的正面也并非印了圖案的反面,朝上的一面,是一個接到一起的兩個“U”,屁股對屁股,閃着冷冰冰的光澤。
“GAME OVER!”
歡快的電子音響起,郝平夕卻一點也不Happy。
隻見一道望不見底的裂縫将峽谷分成兩半,9×9的方格盤懸浮在與峽谷兩邊山峰齊平的位置,每一個白線劃出的格子都是一個立體迷宮。
身處迷宮之中,郝平夕也不知道是自己變小了還是迷宮太大了,反正普通人的他累死累活走迷宮,總是比郝運來慢上一步。
這個鬼遊戲有四個玩家單位,但名牌的隻有郝平夕和郝運來,另外兩個都冠名神秘玩家,郝平夕十分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那兩個神秘玩家就是墨念找來殺他的,而他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所有玩家都被分開了。
迄今為止郝平夕沒見到一個活人,連個機關都沒見到,隻有從排行榜上能得知郝運來在這個迷宮遊戲裡如魚得水。
他怎麼找到出口的?
郝平夕深刻懷疑他和郝運來玩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款遊戲,不然郝運來速度怎麼能這麼快?
“開挂,他肯定開挂了,自帶外挂了不起啊!嗚嗚嗚,我也想開挂,我也想老大制作的戒指,嗚嗚嗚,陸陸偏心,這不公平,憑什麼他們複制體有實力還有挂,我看它根本就是想讓有實力還聽話的複制體取代我們這些廢物,什麼神選試煉,分明是把我們當豬,騙進來殺。嗚嗚,我再也不要和郝運來一起玩遊戲了!”
郝平夕掉了兩滴眼淚,邊沿着因為遊戲結束出現的前往出口的光路走邊控訴道神域陸的偏心冷漠與陰毒,但很快郝平夕就不抱怨了。
通向迷宮出口的單向光路,逆向走過來一個人。
郝平夕發誓,他絕對不是一個看臉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人會媚術!全都怪他!該死的狐媚子盡然試圖掰彎他,其罪當誅!
狐媚子一頭柔/軟似絲綢的紫色長發挽起幾下依然及地,雌雄莫辨的絕色容顔足以讓任何一個審美正常的人駐足。藍紫漸變色眼影微微向上勾起,卷翹的睫毛輕輕蓋過粉色琉璃般的眼睛,似乎有蝴蝶的瞳孔裡有說不盡的情話,看人看物自帶故事與受了天大委屈的破碎感,讓見者抓心撓肺恨不得立刻把欺負他的人碎屍萬段。
如此美人,他/她怎敢讓他受欺負?
理智與本能艱難抗拒着,郝平夕眼都看直了,根本從來者身上移不開。
咽唾沫聲有一點清晰,郝平夕精神恍惚。難道墨念是準備讓他極樂而亡?呵,他怎麼可能會是如此膚淺的人……
“你就是郝平夕?平安喜樂月夕花晨的平夕?”
粉紅的唇輕啟,咬字頗清不清楚的聲音讓郝平夕名為理智的弦啪一聲斷了。
什麼狗屁陷阱引誘,哪怕真要樂極而死能死在這樣的美人手裡那也是他賺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沒錯,我是……”
“讓開。”
冷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郝運來帶着一身寒氣走過來,站在郝平夕與美人間,擋住了美人看郝平夕的視線。
“你要找的人,是我。”
郝平夕懵了。
你是郝平夕,那我是誰?
郝運來卻不解釋,隻慎重地看着無害至極的美人,那雙和郝平夕一模一樣的眼睛裡是完全不同的神情。
“你要殺的人,是我。”
美人眯起眼,粉色瞳孔裡蝴蝶振翅。
“真的嗎?那你做好準備,被我殺死了嗎?”
郝運來一臉冷漠。
“我就站在這,你能殺了我再說。”
熟悉的雙子月季落地,對散發着奇異香味的美人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