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琉琛并沒如程靜說的那樣早點回家,而是轉道去了北環外的賽車場。
等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洗漱完後才倒在床上把手機翻到微信界面。
通訊錄選項上有個紅色的圈,其實他晚上給程靜打包飯菜付款的時候看見了。
可能是因為程靜之前應得好好的,要加他微信,還說什麼要把他号碼倒背如流以賠罪,結果她又忘了添加,拖到今天才蹦出她微信好友申請的提示。
他心裡不大爽,當時就是沒點同意,一拖就拖到現在才點開。
程靜的頭像是一張以藍天白雲為背景的照片,照片隻照了三分之一的樹梢進去,樹梢帶着一線淡淡的金色陽光。
金黃、墨綠、湛藍、純白四色構成高空廣闊圖景,讓人心情豁然明朗。
他盯着頭像看了會兒,不由輕輕地勾了勾嘴角。
他把“真理驗證失敗”幾個字改成“程阿姨”,頓了頓又把程阿姨幾個字删掉輸入“程老師”,停了片刻又把這三個字也删掉,最終輸入了“老女人”三個字,然後點擊添加。
很快“老女人”三個字頂着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出現在他微信界面的最上方。
他又點進她的朋友圈去轉了一圈,發現朋友圈和他的一樣,空空蕩蕩。
*
程靜看病的醫院,骨科技術的确很好,在她拄着拐單腳跳一周後,再去醫院複查,已經徹底消腫可以拆石膏了,但外敷的中藥還得再換兩次,而且這期間要注意保暖不能長時間走動。
難得沉了一個星期的天終于放晴,程靜從醫院出來趁着等車的時候,心情也跟着開闊不少。
她到藍島咖啡廳時魏樂已經等了一會兒,服務生見她來了,把已經點好的咖啡端了上來。
“魏哥,你真不用特地跑一趟,你看我腳傷已經好了,并不嚴重。”
說着程靜指了指自己的左腳,拆了石膏活動就方便多了,雖然外敷的那層中藥糊還是讓人别扭。
“不管怎麼樣,如果不是我把你叫過去幫忙,你也不會傷到。如果我連個面都不露,那還是不是人了?”魏樂用咖啡勺攪拌着咖啡,繼續道,“一直說要看你,結果因為事情多實在脫不開身,拖到現在已經夠沒臉了。”
程靜被魏樂這話說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魏樂早就說了要探望她,是她一直拒絕,今天也是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了,才約在藍島見面的。
魏樂把放在身邊的盒子拎到桌上,推給程靜,“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才能表達我的歉意和謝意,這個給你,回去試試合不合适。”
程靜看了眼紙盒,愣了下,拒絕,“魏哥,這不合适。”
魏樂笑了笑,“沒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真的隻是不知道對女孩子表達感謝應該送什麼。”
程靜也跟着笑了笑。
魏樂年近三十,初中畢業後就開始混社會,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見什麼人該說什麼話,送什麼東西,這裡面的門道怕是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說不知道該送什麼東西,程靜根本不信。
而且就算他真不知道,以他們之間的關系來看,也絕對不該送名牌衣服。
“魏哥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這衣服确實不能收。如果你實在想感謝我的話,可以先把我工錢結了。講真,最近囊中羞澀,特别缺錢。”
尤其是傷了腳支付了醫藥費後,錢包都不好意思打開了。
魏樂盯着她看了半晌,端起咖啡吹了吹喝了一口,可能是不喜歡咖啡的苦味,眉頭皺得緊緊的。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我雖然不是大富大貴……”
程靜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魏哥,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咖啡就不喝了。真想感謝我,就把我工錢結了,真覺得抱歉的話,可以多發個紅包意思意思。至于衣服,确實不能收。”
說完她笑了一下,拿起背包起身就走。
魏樂把咖啡放桌子上,起身追了幾步,攔在程靜面前,臉色變得很難看。
“程靜,你何苦呢?你一個女孩子,犯得着這麼為難自己?找個男人依靠不好嗎?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你的情況我也算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我的情況你也清楚,沒有女朋友,也不亂搞男女關系,長得也還不錯,不算大富貴,起碼有房有車月薪過萬,除了年紀比你大點,哪裡不好?
跟了我,你的學費生活費都有了着落,不用起早貪黑做兼職做家教……”
“魏樂。”程靜終于冷了臉,冷冷地盯着他,“以前在百隆兼職的時候,你确實對我很照顧,這份恩情我也一直記着,所以你需要人手的時候,我立刻來了。沒錯,我是缺錢,是每天都過得十分拮據十分辛苦,但這又怎麼了?我努力生活樂在其中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