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董晴和霍暨是天生一對。他們是天定姻緣,就該結婚當兩口子。有了董晴,霍暨一天比一天好。霍暨好,董晴也會更好。
高高興興,管家盤算着怎麼當紅娘。他真心希望董晴和霍暨能修成正果。用他過來人的眼光看,霍暨錯過董晴會單身一輩子。董晴錯過霍暨,也找不到比他條件更好的。
隻是要怎麼做,管家沒頭緒。霍暨和董晴都是聰明人。撮合的太明顯,會吓跑他們。這倆看着無心情愛,他不想起反作用。日思夜想,管家很快找到一個好機會。
季盈一向是不把霍暨當親兒子的。她不止不愛霍暨,還把霍暨視為她的恥辱。在她眼裡,霍暨是個市儈的商人,俗不可耐。
她,霍琛、霍綏都是高雅的藝術家。她們擁有高貴美麗的靈魂,是理想的完美化身。董晴應該贊美她。可董晴沒有。和霍暨一樣,董晴現實又功利。于是,季盈很生氣。
在家等了一天,沒等來董晴的道歉,也沒等到霍暨的表示,季盈氣沖沖殺到公司。
不顧前台、秘書的阻攔,季盈直奔總裁辦公室,怒斥:“霍暨,你娶個好媳婦!”
重重的把手提包磕到辦公桌上,季盈捂着心口,很受傷的說:“我們血脈相連,你就看着董晴欺負我!怎麼?老爺子隻教你做生意,沒教你怎麼做人嗎?”
捂着臉,季盈哭的很傷心。
“嗚嗚……你媳婦欺負我,你在公司欺負歲歲。你們兩口子狼狽為奸,都好過分!”
狠狠地,季盈拿起一摞文件仍向霍暨。不管霍暨的臉頰被劃傷,也不管她這樣大吵大鬧,會給霍暨帶去怎麼的負面影響。
季盈隻管撒氣。
指着霍暨的鼻子,季盈不斷控訴:“歲歲是你親弟弟。他接管公司是天經地義,你憑什麼不滿意?果然是隻看利益的商人,你連親人都不在乎!冷血的怪物!我真後悔生下你!你是讨債鬼!有你這樣的兒子,我真不幸!你怎麼不去死?你活着就是傷害我!”
一字一句,季盈都在戳霍暨的心窩。
霍暨即便已經習慣了她的雙标,聽到季盈這麼罵,臉色還是非常差。沒有和季盈理論,他直接叫保安把季盈趕出去。
“以後,霍氏禁止這個人入内。”
“不行!”
“你敢?!”
霍綏、季盈大聲反對。
霍暨沒廢話。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倆人,他不但敢,還會立即執行。
沒想到會被親兒子丢出去,季盈瞬間更破防。外邊不方便大吵大鬧,她隻能對着霍綏哭。霍綏最近被霍暨壓榨的一肚子火。被這麼一刺激,他沖向霍暨,對霍暨揮了拳頭。
正常情況,霍綏的花拳繡腿傷不到霍暨。但霍暨現在是殘疾人。他擡手去擋,沒想到霍綏打不着他,就撲向他的輪椅。
輪椅受慣性向後滑。這時,方婧跑過來拉住霍綏,順便不小心推了霍暨。于是,霍暨來不及遙控輪椅,失控的輪椅倒飛出去。
哐!
輪椅撞到牆上。
這次霍暨運氣不好,沒有被輪椅接住。他以一個很狼狽的姿态,摔倒在地上。輪椅慢半拍彈出安全帶,鎖住一團空氣,更顯得非常滑稽。
呼呼,輪椅側翻的輪子在快速轉動。吱嘎,輪子被霍暨一把按停。沒有看衆人的表情,霍暨右手握着輪椅,青筋暴起。
“出、去!”
霍暨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員工不敢逗留,飛速退走。季盈被保安扣着,捂着嘴拉走。方婧、霍綏沒走。他們本有些愧疚,但霍暨如此态度,他們又很生氣。
“幹嘛?我們又不是故意的。”方婧首先反咬一口:“是你先無理,我們才反抗的。你要是好好跟季阿姨說話,不就沒事了。”
“滾!!”
霍暨忍無可忍。
地面太幹淨,手上沒有能打人的東西,霍暨直接脫鞋向方婧和霍綏丢過去。嗖嗖兩聲,倆人沒躲過,被一隻皮鞋砸中霍綏的額頭。
“你!!”方婧一下子急了。霍綏是為了保護她,才被打中的。新仇舊恨,她跳起來,要找霍暨理論。霍綏拉住她,對她搖搖頭。
“算了。他這樣可憐。我們走吧。下樓去找我媽。她最重要。”像看瘋子的垂死掙紮,霍綏高高在上,對霍暨投去同情的複雜目光。抿着唇,他好像有話要對霍暨說。
但最後,他轉身離開,沒看霍暨。
好像對霍暨失望至極,霍綏判定霍暨無可救藥,所以懶得浪費口水。這是無聲的蔑視。比方婧那明着的輕視,更讓霍暨窩火。
憋着氣,霍暨沒叫人幫忙。他自己爬回輪椅上坐好。沒人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也沒人知道,他當時是怎樣的心情。管家隻知道,霍暨回家後,又開始了不眠不休的複健。
他又開始喝營養液。
對針灸,霍暨不但不再抗拒,還要求醫生去刺激他的大穴。疼痛他不怕。隻要對病情有幫助,霍暨什麼都願意嘗試。
這很瘋狂。
嘗試勸阻無果,管家隻能找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