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裡,王慕充分吸收借鑒了前輩先烈留下的精華,以蒼溪州為主戰場,孤身一人與敵對勢力拜月教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遊擊戰。
很多小說世界觀中主角的潛力總是在危難的時候被激發出來然後大發神威一舉剿滅對手。也許是在生死存亡之際往往會讓人嘗試一些平時不敢嘗試的東西,試了之後發現效果還不錯可以接着用;也許是危難之際身體反應速度、思維的集中程度都大大提高,從而提高了自身勢力等等……總之,這種漫畫效應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可就是屢試不爽。
但可惜在這裡,世界是那個世界,當事人卻是個小說之外的人。
所以效果隻能一半一半。
這三個月中,王慕受過足以緻命的重傷5次,部分内髒位移和破損,又随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一起被嘔吐出來,肢體一次又一次地被斷,皮肉連着碎了的骨骼晃晃悠悠。身體劇烈疼痛,模模糊糊間仿佛真的看見死神在向她招手……除此之外,輕傷、不足以緻命的重傷更是家常便飯,隻要是和拜月教的人正面碰上,幾乎沒有一次能夠全身而退。抛頭顱……那到不必……但是王慕所過之地熱血确實沒少灑。要不是有師門贈與的保命法寶會在關鍵時刻觸發被動效果,要不是有她随身攜帶的靈丹妙藥,那王慕可就真的活不過三集了。
三個月來沒有神功爆發沒有高人相救,頂着凡人懷疑的目光,王慕就這麼孤身一人,在各地摸爬滾打地逃亡,在刀尖上輕~盈起舞,在死亡的橫線上反複橫跳。
漫畫效應的另一半就是,王慕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内,功力是肉~眼可見的驟增,原本初入中品的修為在這三個月的大逃亡裡不斷精進,已經隐隐有了趨向巅峰突破之勢,而實際的元神更加凝練,應變能力、實戰能力、法術的運轉更是初下山時的她所不能匹敵的,整體實力穩穩當當地提升了好幾個境界。
而與之相對的是,拜月教在追殺王慕的過程中損失就比較嚴重了。每一次追上王慕與之正面對決,因為修為境界和人數的原因,最後吃虧的總是王慕,盡管如此卻沒有一次可以做到将其鏟除的目的,還會折損對于他們來說重要的法器和造成~人員傷亡,更别提王慕還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成長。這三個月來就算是用車輪戰,耗費的人力物力财力也絕對不是個小數目。當高層們幾次會議幾次商讨決定要放棄時,偏偏就會傳來消息:王慕已經是強弩之姿,再加把勁兒就離誅滅惡賊的時候不遠了!就這樣,抱着試一試說不定就能一血前恥的賭徒心态,锲而不舍的拜月教成了一把磨刀石,将王慕這把懶刀給磨練出來了。
現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了。
“好久不見啊。”王慕沖着第一次遇見的虛丹修士打了個招呼。
斜斜的朝陽被遮掩起來,灰黃色的細沙徜徉在天邊,低矮的沙地植物被沙子刮着發出輕微的響動,在靜谧無人的四周更加清晰。城郊破舊的小茶攤上,如果靜坐在裡面的姑娘手中不是一個大肘子而是一杯粗茶,那現場的氣氛可能就更有種大漠長河的雄渾霸氣,蒼野孤壯之感吧。
王慕對面的一衆人,為首的就是當初在晉國門口守着她的那名虛丹修士。
拜月教的人也不傻,不能讓一波人一直去追王慕,否則可真的就是送人頭了。他們實行的戰略就是:盡量将王慕往有拜月教駐紮的地方趕,這樣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當地的拜月教弟子執行追擊任務,一來每地的天地靈氣不同,換當地人上的話不需要重新适應,二來上一波的人也就可以養精蓄銳重整士氣,等待王慕的再次到來。
這辦法簡直是正中雙方的下懷。王慕天靈根有着極強的适應性,自然是不怕一天換一個地方地遊走,幾次呼吸之間就能調整對靈氣的适應,拜月教的人源源不斷地來給她送經驗她求之不得,每次特别配合地順着拜月教設定的路線逃跑。
當獵物帶着纖毫的抵抗走進圍欄,誰又知道此時此刻,誰是才獵人,誰又是待宰的羔羊?
那虛丹修士之前帶領的四人已經在之前的三個月中被王慕或偷襲或正面地幹掉了,現在就差他一個了。
王慕手中骨頭變為灰燼的一刹那,周圍的沙地植物也開始燃燒起來,微弱的火焰中,黃綠色的外表漸漸脫落,露出了裡面瑩綠色的光芒,一點一點,一條條鮮活的植株顯露出來,在風中搖曳、舒展起來。
這植株王慕用了将近兩年的時間盡心喂養,如今過了三個月,它就已經快沒了生機,此時将它應用到最大功效,十有八~九會成為一件無法修複的裝備。
舍不找孩子套不着狼嘛。
一盆植物換五條人命,很值了。
王慕舔舔嘴上的油,将桌子上的劍拿在了手中,緩緩站了起來,一副“你抓不到我吧!”的又悠閑又賤的神态。
而看到這架勢的虛丹修士心中既有窩火也有興奮。
惱的是他們曾經救因為着破植物而中了幻術,被王慕趁機逃走,現在王慕故技重施他們卻依舊無可奈何,以他們現在的實力着實沒有将這超品門派的法寶打破的能力,隻能再體會一把眼睜睜看着她逃走的憋屈感。喜的是畢竟和王慕打了三個月的遊擊戰,對王慕的手段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現在看她将整個植株從原來的小花盆裡拿出來,那就證明這東西也将燈盡油枯,王慕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抓~住她也就指日可待了。
如此想着,虛丹修士開始怠慢起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逃了,現在還是糾結一下中午去哪兒吃燒雞來得劃算一點。
然而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