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可愛的少女呦，你掉的是這個金色的節操還是這個銀色的節操呀？”

昏暗的四周，迷迷蒙蒙間沒有一絲光亮，一道非南非女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王慕感到一陣暈暈沉沉，努力回想着自己所處的境遇，一邊随口敷衍：“咱沒有節操。”

“咱的節操被王陸吃了。”

“……”

聲音一時間沒能接上話，而王慕也回憶起了之前的種種——她和王陸以及琉璃仙聯手之後有驚無險地幹掉了聖光教的一衆追兵，順便還俘虜了一個無面者，後來她們上了阿娅帶來的車，緊接着王陸就為大家系上了安全帶……

哦……

王慕一拍腦袋，她想起來了，前面的障礙都被掃除之後，這個環節大概就是見到金閃閃的最後一關了吧。

“哎呀奇了怪了，平時這種幻象型的秘境我一般都是睜眼破啊，今天這個怎麼格外牢固呢？難道是我起床的姿勢不太對？”這個世界唯一的挂不太管用，王慕終于想起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的聲音。

這個聲音此時恰好說到了華點：“親愛的穿越者呦，你穿越的是這個金小說，還是這個銀小說呢？”

王慕頓時回頭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團霧氣卧了半天槽，愣是沒回過神來。

這個世界也許除了顧紫玉那丫憑借着令人驚歎的智商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她的身份，而眼前這團霧氣不僅知道她是穿越者，而且還精确地說出了她穿的是書而不是簡簡單單的架空世界……這東西，至少是個知情者！

但……被人精準地點出了自己的秘密，相當于主動權全都掌握了對方手裡，這可不太好啊。

“金小說，謝謝。”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隻能胡攪蠻纏，金子這種硬通貨好歹值錢。

“欸？不是。”

“金的。”

“請你正視我的問題好嗎？”

“那好吧，其實銀的也行。”

霧氣在空中晃動了兩下看起來有些無奈，面對王慕的油鹽不進它自然也有應對的措施，隻不過是不能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罷了，又有什麼呢？于是它直接跳過了問題順便扔出了重磅炸彈：“可愛的穿越者呦，我可以讓你回到現實世界哦，隻要你點個頭就行，怎麼樣，很劃算吧？”

王慕沉默了一秒，幽幽道：“你要是隻是個試煉的話，區區一個世界觀前期的小關卡你覺得我會信嗎？你要是真的超脫出這個世界的存在，用這種老掉牙的惡魔誘拐純良少女的語氣說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

“你真當我這麼多年小說動漫防狼知識都是白看的啊？”

這次輪到霧氣沉默了，隔了一會兒，用正常的語氣開口了：“你原名王慕，穿越到了從前有座靈劍山的小說裡一個叫王忠的人身上，你在現實世界裡還有家人吧？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想回去嗎？”

全中。

對面透露出的消息越多，王慕的心底就更加冷上三分，面上再也無法維持剛剛的嬉皮笑臉：“你以為，就憑你說的這幾句話就能讓我相信你嗎？”

“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機會隻有一次，下一次見面也許将是很久很久之後了，你要考慮清楚。當然，為了證明自己，我也可以說出更多的關于你的事情，随你選擇。”

謎語人果然才是最讨厭的啊。王慕翻白眼：“您可别在這接着對我實施侵犯信息權的行為了，安靜點，讓我糾結糾結。”

霧氣笑了聲，似乎是被她給逗樂了，卻沒有接着發出聲音。

而王慕也确實如她所言，陷入了糾結之中

活在這個世界，總得要有個要完成的目标才有動力。她拼命修煉是為了不被主角團落下太遠，不被落下太遠是為了能在未來的一次次危機中獲得更高的利益，然後更近一步，如此反複之下目的就是為了能活下去。而活下去之後呢？

王慕那個有點虛無缥缈的夢啊，是回家。回到躺在沙發上看從前有座靈劍山的那個家，她跟那些孤兒主角們不一樣，她有個平凡而幸福的家。可是，當一個機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她忽然就湧出了不舍，不得不直面自己一直在回避的一個問題——自己在這裡早已又有了另外一個家，無論她浪出去多遠總會堅定守護在後方的家——靈劍山。

兩邊都是家，該怎麼取舍？

斬凡塵斬凡塵，她以為自己早就斬斷了，卻未想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個普通人，又如何斬的斷呢？

霧氣留給了她漫長的沉默時間，忽然，王慕笑了。

“怎麼，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