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說笑了,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可不能亂說。”
沒有一味順從,林澤不輕不重地将人頂了回去。
二人現今中間還沒人連着,就是将來自己兒子過繼了,他到底是向着族裡還是向着賈玫,都還是個未知數,就是更向着賈玫,這個底牌他也不會輕易暴露。
至于對方去查賬,想查就查去,賬房的人幹了幾十年,可不是吃素的。
再者說,許多東西已經沒了記錄,皇帝老兒過來查也不一定能尋到什麼蛛絲馬迹。
“呵,畢竟是弟弟的心血,既然這般看重,我這做嫂子的也不好奪人所好,那兩個鋪子歸你了。”
看林澤表情有恃無恐,賈玫也不和其多糾纏,達成目的就成,多說無益,意外發現的支線雖說誘人,不過還是先将自己手頭的東西抓牢更實在。
賈玫松了口,林澤放了心,軟下态度将人一頓恭維,說得賈玫臨走時笑意都沒落下。
賈玫是真的高興,林讓、林澤都不會拒絕她,這是提前已知的,不過兩個人都比她想象中更“懂事”一點,這更讓人心情愉悅。
到了臨時落腳的地方,賈玫思量片刻,朝着林黛玉暫住的院子走去。
家産沒有分割清楚,她們一行人不好住進林家老宅。
賈玫、林黛玉、賈琏,還有一衆随從丫鬟,幾十口人住客棧不大方便,總歸不差銀子,趙平幹脆給賈玫、林黛玉租了個主次并列的院子,賈琏則住相隔不遠的小一進院。
和林讓、林澤達成的交易需要告訴林黛玉,尤其是林讓那邊,同意将他的份額交出來。
倒不是賈玫多麼敞亮,多麼相信人,隻是她想瞞也瞞不住。
東西不是靠說就能歸誰的,那可是去衙門一分一厘對好了,查明戶籍說明因由才能過戶的。
到時候林讓以孝順母親的名義過到她這兒,林黛玉不傻不瞎,怎麼可能不知道。
與其那會讓她覺得自己貪了她家銀子,不如提前說明白,她可沒有貪林黛玉的,頂多是貪了林讓的。
也不算貪,她憑本事得來的,怎麼就叫貪了?她對林讓可是問心無愧,活了十七年,沒她誰還多問林讓一句?
隻要對方存些理智,就知道她已經十分仁義了,而且顯然,東西在她手裡遠比被林家族人瓜分了好。
林黛玉當然有理智,接連不斷的事情将喪父的悲痛沖淡了一些,平靜下來的林黛玉所思所想遠不止尋常十歲孩童。
聽賈玫說了經過,以及将要分得三十九萬兩銀子,沒等對方費口舌解釋,林黛玉就琢磨起對方該留下什麼。
沒想她如此聰慧,賈玫滿意同時也輕松了許多,比起土生土長的林黛玉,自己其實并不是十分擅長做選擇。
靠原身那點兒記憶沒用,一輩子沒享過福,哪裡知道莊子好還是東西好。
多給她點時間了解,她能做出合适的選擇,關鍵現在沒有時間,林黛玉肯主動相助實在是幫了她大忙。
林家的東西,林黛玉要了老宅、書畫和奴仆,還剩下各種珍品、兩個鋪子、二百四十頃地,以及現銀八萬兩。
其中五萬兩是鋪子剩餘收益,三萬兩是林黛玉補進去的現錢。
鋪子歸了林澤,剩下的也都不錯。
林黛玉肯幫賈玫便完全撒了手,看對方這般信任,林黛玉愈發覺得肩上擔子重,得了賈玫首肯後找了趙平商議。
莊子收益好說,具體珍品價值幾何不大好說,估銀隻是現今大緻的行情。
為了不讓賈玫吃虧,林黛玉拉着趙平熬了一整夜,才将細節條目整理出來。
第二日清早,叫醒賈玫的不是春蘭,而是挂了兩個黑眼圈的小姑娘。
林黛玉身子不好,過于盡責的結果就是人都開始恍惚了,賈玫連道幾句不至于。
“姨母,我和趙叔算好要什麼了。”
原本還想說先用飯的賈玫,話到嘴邊變了樣兒。
“要什麼?”
“要二百四十頃地,以及這單子中的珍品。”
林黛玉說着拿出一張寫滿小字的單子。
“這些物件最難得,錯失了隻怕再沒地方尋了。”
越難尋升值空間越大,賈玫點頭,心道。
這孩子真可靠啊,她好像無意中虐待童工了,以及,姨母這個稱呼還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