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不再花時間糾結，正要從沙發上起身，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卡爾瑪小姐，你在裡面嗎？”
這個聲音，是……
“萊……呃！”
沒來得及回應你就被夏亞一把扯了回去，失去重心的你一頭磕在了他堅硬的胸膛上，而他則像個不願放手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幼稚地将你緊緊箍在懷裡。你想要掙紮，卻無奈男女力量的懸殊讓你一時掙脫不開，隻能惡狠狠地瞪他。
“你要做什麼？”你壓低聲音說。
“不是退婚了嗎？怎麼還跟這家夥牽扯不清？”他幽暗的瞳孔裡隐隐壓抑着怒火，而且顯然比剛才更生氣。
“卡爾瑪？你在嗎？！你還好嗎？！”門外萊爾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急，甚至又像兒時那樣開始直呼你的名字，這無異于火上澆油，你剛想回答便被夏亞粗魯地按倒在沙發上。
他用手肘壓住了你的一隻手腕，另一隻手則與你五指緊扣固定在你的耳側，緊接着滾燙炙熱的吻便落在了你的嘴唇，令人羞恥的吮吸聲和對方逐漸粗重的呼吸聲讓你慌亂而不知所措，他甚至懲罰似地重重在你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你輕嘶了一聲，心中羞憤難當：這個瘋子！總感覺這樣被霸王硬上弓好像不是第一次了，你怎麼混得這麼窩囊？！
然而盡管你死死地咬着牙根，他靈活而柔軟的舌尖還是趁着你缺氧的功夫撬開了你的赤貝，開始侵占口腔裡的每一寸角落。你頓時被吻得七葷八，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面的人自言自語地說“奇怪，我記得明明是來這邊的”。
這時他終于半放開你給了你喘息的機會，嘴唇遠離的同時扯出一條的暧昧的銀絲。他似乎記住了你剛才說的話，将面具不耐煩地從臉上扯了下來，用喑啞的聲音在你耳邊說：
“怎麼？想讓他進來看到嗎？”
你急促地喘息着，眼裡含着一包淚，憤恨地說：“你這個變态……呃！”
誰知道他根本沒有放過你的打算，滾燙的吻又一路沿着你光潔的脖頸下移，濕潤的觸感弄得你有些癢，而突如其來的吮吸又帶來奇異的痛覺。
“脖子……脖子不可以！會被看到的！”
“……知道了。”他居然很聽話地停下了，然後你就感受到胸前一涼。
你大驚，死死按住胸口的布料，“你到底在想什麼？能不能冷靜一點？！”
他擡起頭，眸子裡翻湧着暗藍色的風暴，除了兩年前的那個黎明，這是似乎是你第一次在他的眼睛裡看到情欲，這個詞聽上去與夏亞·阿茲納布爾一點也不搭調，有時他極緻的理性，有時又極緻的感性。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五年，我已經很冷靜了，我是個正常男人，又不是和尚。”他揚起唇角，笑容有些古怪。
“什、什麼……”
“你要搞清楚一點，我們的婚約可從來沒說不做數了。如果你不能狠下心把那些糾纏不休的家夥清理了，我也可以代勞。”
是、是這樣嗎？這麼算起來，好像确實沒有人說過取消……隻是在其他人的認知裡卡斯巴爾已經死了，所以這個約定再也沒有被提起。等等！他所謂的清理……聽上去是很恐怖的發言啊！這是威脅吧？！說到底最糾纏不休的到底是誰啊？！！
“你可以耗盡心血地去解決更困難的問題，國家的問題，全人類的問題……為什麼會認為我們的事解決不了呢？”夏亞的眸子裡流露出幾分困惑和不滿，“我們的立場明明并非完全對立，甚至在某些方面是完全一緻的，你卻從來沒有試圖找我溝通，也沒有為這段感情争取或努力過，為什麼？”
你一愣，他的這個問題好像真的把你給問住了，好像……确實如此，你總是悲觀地用逃避來解決你們之間的事，一開始就把這段感情擺在一個必須要犧牲的位置上。這麼說來，你對他似乎确實有點糟糕……說得你都有些愧疚了。
不過！在這之前……
“我們能換個姿勢說話嗎？這樣是不是不太雅觀？”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你倒是回頭呀！！”你惱火地說。
夏亞回過頭，房間天花闆角落裡的攝像頭在黑暗中散發出綠色的幽光。
“……”不知怎的，你好像聽到他心裡在罵人。
他終于大發慈悲地坐起來，還不忘把從你身上滑落的披肩重新蓋好，你也尴尬地爬起來，像一個木頭人那樣僵直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
你們兩個急促的呼吸聲在沉默中顯得格外清晰，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你終于能夠比較平穩地喘息的時候，夏亞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他說，“下定了決心就一起面對，覺得可以割舍就做得更決絕些，我可以邁出很多步，但你，至少要邁出這關鍵的一步才行，否則我的努力将毫無意義。”
你緊緊捏住裙擺，你也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優柔寡斷，但是家人和戀人，這本就是世紀難題，你又如何在二者之中非要選出來一個呢？
“說得輕巧，你難道會為了我放棄複仇嗎？”
“不會，”他坦然地說，轉過頭來直直地望向你，“但我們的理想是一樣的，卡爾瑪，在不背離方向的前提下，我也……很在意你的感受。”
你看着他的眼睛，那雙蒼藍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發出螢火般微弱而绮麗的光芒，心中突然一動。
在意你的感受嗎？
你雙眼半阖，腦海中突然閃過許多的回憶：從最初的敵對和警惕，到相互欣賞的可靠同伴，再到如今這種糾結又難以脫離的奇怪關系，最後定格到你記憶深處那個模糊的畫面——一個男孩利落地翻到院牆上，折下了一朵紅色的花遞到你的手中。
或許，從那天起，潛意識裡對紅色的偏愛就在不斷滋長。
或許，你要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喜歡他那麼一點。
也或許，你可以試着再勇敢地向前邁出一步，就算失敗或者受傷也并沒有那麼可怕。
你的答案嗎？
你想你一定是鬼迷心竅了，不然便不會這樣扯住他的領子，在他訝然的神色中，昂起頭顱，像一個驕傲的戰士那樣，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你隻知道，你不想失去他。
說起來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動，以至于夏亞愣了一瞬，但他還是立馬反應過來摟過你的腰，加深了這個吻。不同于之前那樣耍脾氣時帶着點報複性質的吻，這個吻堅定又溫柔，就像剝開層層堅硬外殼的他。
剛剛才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氣息又變得紊亂，你忍不住沉溺其中，但又不得不再次将他推開，示意他背後的監控器。
“這隻是我心的答案，不是我理智上的，”你紅着眼睛狡辯道，“後續的方案還需要經過詳細的讨論和驗證，我不滿意要随時拆夥。”
他聽了以後忽然笑了起來，連蒼藍色的眼瞳裡都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一看你就是那種開會喜歡長篇大論的讨厭領導。”
你不服氣地在鼻子裡哼哼了兩聲。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你脖子上的痕迹，柔聲說，“我去給你拿禮服，順便把你的化妝師叫過來。”
“……監控室也處理一下。”
“好的，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