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什麼可值得留戀的了。
東峰旭原本還在運轉的大腦忽然宕機,心裡也平靜如止水,已經沒有什麼情況會比現在更糟。
不就是想辦法得分嗎?他可以的。
澤村大地想要給自己掐人中,他勉強維持平靜的神色來面對鷗台的打量,好心地給東峰旭解釋了一下,“旭他沒有三十歲,和我同齡。”
仿佛有把刀捅進心裡,東峰旭摸了摸胸口,好痛……
再痛比賽也是要繼續的,東峰旭的狀态要比之前好上一點,隻是看上去有些許憔悴。
樓上圍觀比賽的宮治聽不太清底下的聲音,但是能看到發生了什麼,他雙臂搭在欄杆上,臉上沒什麼表情,“那個女生,對情緒抓得很準。”
“哈?你說新垣月?”宮侑因為這句話多看了一眼被人捂住嘴的女生。
宮治瞥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你不會沒發現每次給烏野施壓到一定程度,她就會出來打斷嗎?那個喇叭,還有這次,怎麼看都不是偶然吧。”
宮侑呵呵一笑,“單純給人添堵也不是沒可能。”
宮治看了他半天,嗤笑了一聲,“看來你在國青那幾天過得真是有夠慘的。”
“你在說什麼豬話,你是想吵架嗎?”宮侑語氣不善,他臉色沉下來。
宮治也不怵他,“侑,你被戳穿所以才生氣的吧?”
明明是疑問句,被他說成了肯定句。
兩個兄弟就這樣在高台上吵起來了。
木兔光太郎的眼神特别好使,他原本還在震驚東峰旭“三十歲”且“道上混的”,不成想看到了高台上的宮雙子,驚訝地哇了一聲,“那是稻荷崎的雙胞胎嗎?在吵架嗎?”
我被仁花醬捂着嘴,眼神飄向那邊,一看果真是宮雙子,視線定在黃頭發人的臉上,目光流露出嫌棄。
赤葦京治注意的這幾乎溢出的嫌棄之情,輕笑一聲說道:“月真的很讨厭宮侑啊。”
谷地仁花聽到這裡,确定少女不會再語出驚到場上人,才把手松開。
我被釋放後立刻深呼吸,哼了一聲,“那種人,很難不讓人讨厭吧。建議都和木兔前輩學學,做到技術和性格都很厲害。”
“……木兔前輩的性格确實很厲害。”赤葦京治不知道想到什麼,點頭表示贊同。
木兔光太郎根本沒聽出來話裡有話,高興地鼻子都要翹上天了,“哼哼哼哼——”
沒錯,一被誇就要飛上天這一點很厲害。
我們雖然在說話,眼睛卻沒離開過賽場,東峰旭躍起的身影讓我們的聲音逐漸消失,全都專注看向場上。
一個完美的傳球,一個極具爆發感的空中姿态,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強有力的扣殺。
而且不管怎麼看,在爆扣次次被封死時,用一記重扣打破攔網得分才是熱血少年漫标準的劇情走向。
偏偏那顆球輕飄飄過網,落在地上。
木兔光太郎那次傳授日向翔陽絕技的話似乎又回響在我耳邊,看着鷗台錯愕的神色,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遍布全身。
哇哦,好快樂。
我想大喊一聲不愧是傳說中三十歲的道上老大,可大地前輩都沒有立刻和東峰前輩慶賀而是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懂,我都懂,我是可以活着離開東京,但是能不能快樂地活到畢業還得看大地前輩。
沒關系,不就是不能歡呼嗎?可以忍受的。
不過有時候,抓住了感覺,一切都順暢起來了。
從那顆吊球過後,東峰前輩就像是口袋妖怪進化一樣,真的從蓄胡子的普通高中生進化成了霸氣的道上大哥。
他在空中維持住進攻的姿态,抓住對面攔網的失誤,用胸前下網拿下一分。
木兔光太郎忍不住說道:“好帥!好帥啊!”
我跟着點頭表示贊同,“确實。”
不過我覺得更帥的還得是我竹馬的速攻——比如這綜合了負節奏和偷師學藝的更高起跳。
他本人在完成驚人壯舉後比觀衆們還有激動,握住影山飛雄的雙手大聲呐喊道:“球居然真的到了,你這是一雙神之手嗎!?”
這個起跳要比他和音駒打的時候要高一點,而且和影山的配合和更好了一點。
烏野的勢頭火熱,東峰旭緊接着用發球拿下一分。
在東峰旭的下一發重炮被鷗台接起,日向翔陽估算了助跑距離,放棄高度,改用寬度決勝負。他幾乎是飛到攔網的另一側,狠狠扣下傳到手邊的球。
23:20,烏野領先鷗台。
木兔光太郎看得很高興,“很好很好!一鼓作氣直接拿下這一局吧!”
“從春高開始,翔陽越來越适進攻前用腦袋分析狀況了。”我對于竹馬會動腦子這點感到十分欣慰,不怕野獸野獸橫沖直撞,就怕野獸學會動腦,合理地利用自己的優勢吧。
谷地仁花雙手合十開始祈禱,拜托了,拿下這一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