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你幹嘛不進教室?”雷克斯的聲音裡帶着幾分無奈。
安琪站在教室門口,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目光卻始終盯着教室裡的某個方向。
“雷克斯……”安琪喃喃出聲,聲音輕得幾乎要被教室裡的喧鬧聲淹沒。
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雷克斯順着她站的位置往教室裡看,隻見汪大東正躺在角落的躺椅上,一本漫畫書蓋在臉上,似乎是在假裝睡覺。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是怕大東逃跑嗎?”
安琪點點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落寞:“你知道的,大東從小到大見到我都會臉紅的跑開,沒有一次例外。”
說到這裡,她苦笑了一下,“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太吓人了。”
雷克斯看着她落寞的神情,突然覺得這場面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他想起以前每次安琪因為大東的逃避而難過時,自己總是那個在旁邊安慰的人。
那時候的他,心裡還藏着對安琪說不出口的感情,所以每次安慰都帶着幾分私心。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裡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要擱前天,他估計又要暗戳戳搞什麼離間計了,比如故意在大東面前裝作不經意地透露安琪其實喜歡别人什麼的。
不過現在嗎…他既不會吃醋也不會去撮合他倆。
不為别的,就單純看不慣,膈應。
“你知道的,大東就是太害羞了。”雷克斯聳了聳肩,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先進去吧,馬上就上課了。”
他不想再站在安慰者的角度了,說完,自顧自地轉身進了教室,背影看起來格外潇灑。
安琪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怔愣。
她本以為雷克斯會像往常那樣,溫柔地安慰她,甚至幫她出主意。
可這次,他的态度卻出乎意料地冷淡。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裡那股莫名的失落感,邁步走進了教室。
教室裡,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笑聲此起彼伏。
安琪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向角落,果然,躺椅上已經空空如也,那本漫畫書被随意地丢在一旁。
汪大東又一次逃了。
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但這次,她沒有像以前那樣難過到想哭,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吧……
她轉頭看了看正在座位上整理課本的雷克斯,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喂!”琳達猛地一拍桌子,那張木質課桌在這股蠻力的沖擊下發出“砰”的巨響。
她手腕上層層疊疊的金屬手鍊随着動作發出清脆的嘩啦聲。
她直指安琪,那雙畫着煙熏妝的眼睛裡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你這貪得無厭的家夥,你的心到底要多大?”
她的聲音像是淬了毒的利箭,在安靜的教室裡格外刺耳,“喜歡大東哥還不夠嗎?現在竟然又把主意打到雷克斯身上了?太不要臉了!”
教室裡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窗外聒噪的蟬鳴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安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驚得瞪大了眼睛,“我…我沒有……”
她的聲音細若蚊呐,卻在寂靜的教室裡格外清晰。
“少裝可憐了!”琳達嗤笑一聲,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濃密的假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陰影。
她今天特意塗的暗紅色唇膏襯得她本就鋒利的言辭更加咄咄逼人。
“敢來終極一班,怎麼就不敢承認你的心思呢?”她向前逼近一步,耳垂上誇張的金屬耳環随着動作劇烈晃動。
她今天依舊保持着标志性的叛逆造型:紮着髒辮的頭上系着頭巾,露臍制服的衣擺被她巧妙地打了個結,露出小麥色的緊實腰線。
搭配着超短裙,将她那經過長期鍛煉的小麥色肌膚襯托得格外健康而充滿活力。
超短裙下是一雙踩着厚底馬丁靴的長腿。
雷克斯聞聲擡頭,是那個總愛以獨特造型示人的白琳達。
琳達突然意識到自己成了全場的焦點,嚣張的氣焰頓時弱了幾分,但她仍舊倔強地昂着下巴。
當她餘光瞥見雷克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時,耳尖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仿佛被燙到了一般,連帶着脖頸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雷克斯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桌面,節奏輕快得像在演奏某種無聲的樂章。
當他注意到琳達因為自己的注視而微微泛紅的耳尖時,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盎然的光芒。
“好了啦琳達,”煞姐适時地插話,一邊把玩着自己新染的金色發梢,一邊意有所指地瞥向安琪,“某些人不合群自然要找合得來的伴了。”
她刻意加重了“合得來”三個字,塗着銀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雷克斯才不會喜歡跟他自己一挂的人,你說是不是?”她意有所指地看向雷克斯。
教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微妙,男生們交換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紛紛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安琪聽到煞姐那充滿譏諷的話語,感覺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耳根發燙得像是要滴血。
教室裡此起彼伏的竊笑聲像針一樣紮在她背上,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