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部分修仙門派不同,入婆娑仙居者,無論師承于誰,所入何道,皆統一居住于丹水湖周圍的群山中,除了丹玄門的弟子。
常言道,以醫入道者,前路必坎坷。
隻因他們課業過于繁雜,比起其他道法,内容晦澀難懂不說,若想融會貫通,至少要悟上個八九年。
直到一位長老月夜偶遇大批丹玄門弟子夜不歸宿,隻身留在靈田附近感悟修道,觀其衣着皆如乞兒,遂下批修建靈樞閣于靈田附近,做為其臨時休憩之處。
後來也不知怎地,丹玄門的弟子索性就近開辟洞府,掌門竟也默許,于是,本就常年穴居鮮少出門的丹玄門弟子就更加罕見和稀有了。
在婆娑仙居待了許久,可回憶起來,洪鹄發現自己竟從未去過靈樞閣。
隻是道聽途說,丹道如今沒落了,丹玄門弟子更多精研針法,同門之間很少以丹師、藥師相稱,而是更多地稱其為針師、靈樞先生。
而曾經廣為流傳的故事主體——靈田也早就不在靈樞閣附近,而是轉移到荒山了。
系統的稱呼向來考究,那個易九歌被稱為藥童,想必修為不高。
撇開紛雜的思緒,洪鹄望向了腳下的初階弟子佩劍,她已經努力加速了,可這破劍飛得不穩不說,平白洩露靈氣加大耗損。
潮濕的風輕擦而過,她抹了一把臉,不知上面的是汗還是霧氣凝結成的水珠。
要是能變回原形就好了,仙居到處都是花草樹木,以狐形在山野中穿行再便捷不過,甚至還可以繞路。
洪鹄想到便這麼做了。
她尋一僻靜處将劍放好,而後鑽進林間。
隻見黑色的獸毛在那光潔的肌膚上延伸,屬于人類的骨骼仿佛融化了般,肆意地扭曲形狀,五髒六腑随之颠倒,與之同時,身後兩條尾巴伸展開來,如蛇般靈動地在空中搖曳。
變回原型的過程并不好受,可她四爪乘風,速度确實快了不少。
待她到達靈樞閣,林野間潮濕的霧氣已經将蓬松的毛發微微打濕。
【有沒有具體位置?】
系統立刻将易九歌的确切位置投影在她的腦海。
随着指引,洪鹄穿過一個又一個殿門,終于在演經堂發現了他。
隻見寬闊的堂内,幾張桌子拼了起來,被五六個弟子圍成一團,而易九歌就躺在上面。
“幹什麼呢!?”
幾個弟子明顯被吓了一跳,嬉鬧聲戛然而止,紛紛轉過頭來瞧。
其中一個身着華服,手持一把鎏金摟雕折扇,神色最為高傲,他面上閃過一絲詫異,在看到洪鹄一身玄黑侍衛服後,瞬間變得輕蔑起來。
“誰家的侍衛,不跟在你家主子後面,敢跑到這兒來鬧事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話音未落,隻見屋外檐下跳下四個影衛,二話不說就拔刀襲來。
洪鹄立即躬身躲開從身後揮舞而來的刀刃,借勢翻滾到堂屋中心,和第一時間護衛在那群弟子身前的影衛直直對上。
對方身高近九尺,光是站在那裡就如同一座小山,她揮起一拳,隻覺得拳頭撞上鋼鐵,震得整個手臂都麻木不已。
七成力量的一擊,打在那人身上卻像是毛毛雨,沒造成一點影響。
眼看着其他影衛向四面八方襲來,洪鹄轉換目标,沖向包圍缺口處,用被架在邊上的桌椅橫掃一片人,後又借着桌椅與向前沖來的影衛肩膀,向前騰空一躍,一腳踢在那九尺漢子的脖頸處。
這一腳用上了她的全力,不想那漢子的脖頸竟比肚腹還要堅硬,隻見他未被打退一毫,反而用脖子夾住了洪鹄的腳,大手拽住小腿,将她狠狠甩向牆邊。
一整排上下交疊的桌椅轟然坍塌,橫七豎八地砸在洪鹄身上。
後背傳來的劇痛讓她差點痛呼出聲,一道的機械音突然不合時宜地跳了出來。
【宿主,要使用道具嗎?】
這回系統沒有拖延時間,幾乎将所有适用的道具都報上名來:
【最基礎的有乾元丹,可以瞬時強化力量,二十積分一枚,看您今天身上沒戴符箓,五行符箓八十積分一張,當然像是一類神器就相對貴了一些,像是“時停口罩”但好處是可以多次使用... ...】
不等它說完,洪鹄直接退出登錄。
推開身上的桌椅,還沒站起來,影衛便蜂擁而至。
她索性向前一撲,後腿用力掃倒最前面的一個,側身一躲,兩道刀刃便刻在了地闆上。
洪鹄趁着間隙起身,作勢佯攻那大漢,觀其有要動作的趨勢,便一個閃身到衆人後面,可惜對方反應很快,她隻虜到最邊上的一個男弟子。
黃色的液體順着褲管留下,頓時滿堂腥臊。
洪鹄臉一下子就黑了,她不怕挨打,卻絕對接受不了沾染這等污穢之物。
看這人端的是個好漢模樣,怎地如此膽小!
搶過針包後,她立即将人扔到了一旁。
本以為總算拿到了趁手一點的武器,在打開針包的瞬間,洪鹄如遭雷擊。
好細軟的針!
平日裡她鮮少用針,所接觸的也大都是粗鋼針,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她一遍閃躲四面八方的襲擊,一邊從針包裡抽出一根最長的,任意挑一個影衛彈去。
被選中的影衛身影一頓,随後反應過來,兩指一夾,像是挑魚刺一般将針從肉裡拔了出去。
以洪鹄的眼力,輕易就看到的針的深度——兩毫米,不僅如此,出針的位置,連一絲血都沒出。
别無他法,她隻得繼續與衆人搏鬥,而那九尺大漢矗立一旁,巍然不動。
再這樣下去,人沒救到,她的體力就要耗盡了。
思及至此,洪鹄屏氣凝神,掌中悄然釋放出了一絲妖力。
衆人眼裡,剛剛還有一戰之力的影衛們,突然被女子幾招撂倒,一個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見狀,那錦衣公子有些慌神,不由自主地向那九尺大漢挪近幾步。
“怎麼回事!?華家是白養你們的不成,都倒在地上裝什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