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漱玉念完,洪鹄腦子裡隻有一個詞——“胡扯”。
這世上若真有這麼好的東西,早就引得群狼環伺,人人瘋搶,更别提是能起死回生的靈藥了。
大家還修個什麼仙呢?全都來砍樹好了,不信打不赢它。
但同樣的,傳聞越是誇張,就意味着世間人對其了解越少,越是未知便越是危險,至少以他們幾人現在的狀态,還是不要輕易去探尋真相比較好。
見那群老鼠沒有追上來,三人謹慎地選擇原路返回。
為了穩妥保險,由體力最好的洪鹄出去探路,若再遇到那群老鼠便返回林中,等沿着邊緣前進一段路後,再去試探。
這群老鼠占地再廣,也不至于跟他們一路吧?
但如此這般來回五次,洪鹄竟然次次都碰到了那怪物,不但如此,鼠群并不如他們當初預想的那般畏懼這片林子,它們更像是戰略性的撤退。
随着幾波追擊結束,鼠群神出鬼沒,不斷地逼退三人,似是有目的的将他們往林子裡趕。
洪鹄站在一邊累得氣喘籲籲,防備着随時可能出現的鼠群,宋漱玉在一旁焦頭爛額地用神識搜索着地圖:
“這群老鼠就沒有天敵嗎?怎麼數量這麼多。”她欲哭無淚地說道。
這裡氣候幹燥少雨,少有動物能生存。挖洞吃根?土太硬了,不能完全否定這一情況,可他們一路上也沒見到什麼耗子洞。
直到宋漱玉得出結論,一個更可能的猜測浮現于洪鹄腦海。
這種老鼠該是誤入秘境,或者被别人帶進來的,地圖上沒有記載,說明它們是在上一次秘境大開後被遺留在此,由于是外來生物,沒有天敵,才得以繁殖出如此驚人的數量。
至于這裡環境險惡,它們依靠什麼生存,答案應該就在行為中。
經過幾輪交手,洪鹄清楚地知道這種老鼠的攻擊力并不強,但勝在數量多,一擁而上将他們三個啃成白骨估計也就是瞬間的事情。
可它們沒有這麼做,而是将他們趕向林子深處。
它們既沒有直接傷人,也不是害怕天敵,一個略微不可思議的可能浮現在洪鹄腦中。
難道是有人在驅使它們?
那背後之人的目的就更難猜測了。
洪鹄歎了口氣,無論如何,最好的辦法都是離開這片林子。
可他們顯然沒有任何辦法來應對此時此刻的困境——半個時辰裡,他們一直别無選擇地後退。
比起直面未知的危險,在對峙中就耗盡所有體力更為糟糕。
“不如就在林子中穿行,到最東邊的荒原再往地穴的方向趕,那裡地勢寬廣行動得開,就算還有老鼠,大不了一把火燒了。”
“可…這是片禁林,千百年來都未有任何人踏入,因而這地圖上才沒有對這片林子的任何标示,若是迷路了,恐怕一去不回。”
宋漱玉突破包圍抱有希望。
見狀,洪鹄便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兩人聽了皆是沉默,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推論,也不知道哪個才是更好的選擇。
“比起被趕進去,不如自己走進去,這樣還能省些力氣。”
見兩人仍是猶豫不決,洪鹄隻好想出了個折中的辦法:
“不如這樣,你們守在林子的邊緣,我獨自進去,探一探路,以煙花為信,若是你們找到了突圍的辦法,就先出去,咱們在草原回合,若是我一天内沒出來,就不必再等我。”
她把自己身上的幹糧和水袋都拿了出來擺到一起,打算給宋漱玉和慕槐陰分一些,不料袖子卻被扯住。
“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宋漱玉皺着一張臉,看似懇切地在請求。
洪鹄失笑,又覺得這樣不妥,特意正了正神色,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些:
“不要這樣,禁林很危險,關于幕後之人隻是我的猜測,或許再過半刻鐘這群老鼠就會退散,我也并不是為了大家選擇冒險,我隻是不喜歡處于被動,況且我現在的體力比你們好很多,若是你們都跟去隻會拖我後腿。”
說到最後,她特意帶上了慕槐陰,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因為擔憂或愧疚而選擇和她一起冒險。
“可是… …可是我們不應該分開,分散開來隻會讓敵人把我們個個擊破!況且!我和慕大哥現在是老弱病殘裡的弱和病,你不能抛下我們啊!”
宋漱玉瞪大眼睛,死皮賴臉地抱住了洪鹄的胳膊,任是怎麼洪鹄怎麼掙紮也不松手,偏在此刻,慕槐陰也表了态度。
“此程本是為我而啟,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們任何一個出事,還是一起走更為穩妥些。”
鬧到最後,洪鹄不得不妥協。
宋漱玉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她也有些擔憂兩人會不會在林子外圍遭遇意外,尤其是考慮到慕槐陰與人纏鬥時受得傷還未痊愈。
不過如此一來,便是她領着兩個人冒險踏入了整個宗門千百年來都無人生還的區域。
洪鹄走着走着,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許多,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更為機警地觀察着四周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