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記錄的許民強,聽到這句話唰的站起來,驚慌的看向若滄。
“大師,怎麼辦?是歐執名啊,歐執名!”
若滄沒聽過這個名字,隻是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歐執名是誰?”
許民強欲言又止,解釋道:“一個導演。”
“他死了?”
“怎麼可能!”
“他會法術?”
“不、不……但是……”許民強很難解釋,“他、他可能是造成我兒子這樣的原因!很可能是他幹的!”
那副無助求人幫忙的樣子,若滄無法理解。
他走到床邊,發現許滿輝嘴角帶着酣然笑意,再也沒有說出半個名字。
撞?車禍?
若滄疑惑的走到案台前,點了柱香。
窗外吹拂的夜風,也沒能撼動一縷青煙飄然上空的影子。
沒有邪祟,沒有厲鬼,更沒有其他索命的源頭。
若滄說:“許總,他會說出歐執名的名字,代表着他對歐執名有虧欠,而不是歐執名虧欠他。你親手記下來的,都是許滿輝的債主,他曾經做過的惡,也是導緻他躺在這裡的原因。”
“要不要彌補,随便你們。但是現在——”
若滄在燭火暧昧掩映的光亮中,隻見一身朱砂印迹狼狽不堪的許少爺,嘴唇都說得幹燥開裂,臉頰消瘦頹靡。
他真誠建議道:“送他去醫院吧。”
若滄乘着許家送他的車,回到宿舍。
闖進許滿輝體内的邪氣微弱,在經文煙氣裡撐不過一炷香,更不可能讓許滿輝發瘋。
于是他特地下了符咒,讓許滿輝把自己做過的惡事交代清楚,以免有所疏漏。
結果卻發現……都是些金錢交易、自戀自負的小事,不該造成他變得瘋癫、險些喪命的後果。
他想到許民強心有餘悸的神情,擡手打開電腦,網上一搜,就獲取了大量關于歐執名的消息。
歐執名的長相英俊,寬肩窄腰長腿,身材堪比模特。
履曆清晰寫着:演員、編劇、導演。
七歲出道,大獎無數。
盡顯一代優秀演員風姿,連網頁下方随便一張路透照片,都比若滄見過的很多男明星的硬照俊朗。
各大新聞标題上,都在重磅報道歐執名的狀态。
閉關準備新電影,旅行取材。
和知名編劇碰面,新電影有望。
都是一些客氣的套話,若滄看了看那些新聞裡的照片,更像是一個年輕導演四處旅遊會友,和電影完全沒什麼關系。
最新的一條,寫着:今晚歐導接受采訪,表示暫時沒有開機準備,演員待定,請以官方消息為準。
若滄算了算時間,許滿輝瘋了三天,歐執名還活着接受采訪,應該不是什麼厲鬼索命。
他再往下翻了翻,發現無數網友聚衆迷信。
——得罪歐導的家夥賭輸了,要破産了。
——十賭九輸,但我還是要說:歐導的玄學體質無人能擋,倒黴鬼+1
裡面洋洋灑灑發表了一通“得罪歐導的人自動墳頭長草三尺”等等言論。
經曆了愛益黨的汪洋大海,網友觀點在若滄眼裡,根本不可信。
歐執名一個導演,又不養小鬼,也沒供神佛,哪裡來的玄學體質?
若滄瞟了一眼照片上眉目銳利的歐導。
這樣精神強大的男人,應當不畏懼所有陰邪,陽氣克敵。
因為太累,若滄洗洗睡了。
等到天光大亮,他來到公司,立刻見到了他家公事公辦的經紀人,神秘兮兮的靠過來。
敖應學神情有些忐忑,充滿了好奇。
自從若滄跟彭逸走了,再無消息,最後他竟然隻等到彭逸回來,還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别等了,回去給若滄挑劇本吧。
一晚上,敖應學挑出幾個适合若滄的劇本,但是心思總在若滄身上,還打聽了不少消息。
他問:“你的驅邪除惡幹得怎麼樣?”
“還不錯。”若滄笑道,“你幫我看的合同看得怎麼樣?”
“也還不錯。”敖應學說,“昨晚我聽說許滿輝進醫院了。”
若滄笑得更加燦爛,點點頭,“嗯,我去了許宅,發現他驚厥抽搐、眼鼻歪斜,當然趕緊叫許總送他去醫院,萬一是羊癫瘋怎麼辦。”
敖應學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得到了若滄的親口回答,頓時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娛樂圈的人真是神神叨叨的。”
敖應學剛正不阿,渾身正氣,若滄一見就覺得是個好人。
不信鬼神,也不會不敬。
他膽戰心驚,害怕若滄說出鬼神論斷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撒完謊,若滄煞有介事的告訴他真相,“其實去醫院之前,我還給許滿輝畫了符箓、燒了經文,做了一場法事。”
敖應學擁有唯物主義者的驕傲,回他世紀名言,“真的嗎?我不信。”
若滄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學哥,果然還是相信科學的樣子最适合你。”
“不信科學難道信神佛?老天爺又不給我開工資。”
敖應學笑着翻開記事本,把準備好的資料退給若滄。
他說:“你的綜藝要上了,宣傳出來之後,可以挑星辰集團的幾個偶像劇,我比較看好這部現代劇,因為它的導演比較有名。”
若滄聽到導演,說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歐執名的導演?”
這個名字仿佛點了敖應學的死穴,他眼睛充斥着不可思議。
似乎他完全沒有想過,若滄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名字。
“怎麼了,學哥?”
敖應學難以表達心情,皺着眉胡亂翻了一下筆記本。
最終他猶豫的問:“你是給他看了相,還是打了他?”
他語氣裡都帶着後怕,經過慈善晚會,敖應學重新評估了若滄的武力值。
唯恐若滄說:兩樣都幹了,先看相再動手,一個不拉。
若滄十分無辜,回答道:“我不認識啊,所以問問。”
敖應學松了口氣,“還好隻是問問。雖然娛樂圈有很多不能得罪的人,但是歐執名是不能得罪之首,不是我迷信啊,是他邪門!”
“怎麼說?”
“怎麼說?我覺得不好說。”
敖應學撇撇嘴,仿佛擁有沉痛經曆。
“可以形容我心情的,隻剩那句很流行的話了——”
敖應學歎息一聲,“我曾經相信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