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執名:《關度》[圖]
配圖上,碩大的宋體字打印在封面,寫着下部電影的暫定名——《關度》。
簡潔直白,不需要廢話。
不信歐執名接拍偶像劇的粉絲,突然占據上風,取得絕對勝利。
他們奔向吉人天相的微博耀武揚威。
“神棍!聽信謠言傻了吧!歐導根本沒去拍什麼垃圾偶像劇!他在準備新電影《關度》!”
一場鬧劇快樂結束。
大部分人都在歡慶吉人天相的首次翻車。
迷信的粉絲們摸摸胸口松了一口氣,果然吉人天相隻是個蹭熱度的神棍而已,我還是相信科學。
然而第二天,歐執名沒有來片場。
大家已經習慣了林漢身邊那個真正的幕後大BOSS。
BOSS沒來,劇組的氣氛都變得輕松。
不僅如此,接下來的一周,歐執名都沒有出現。
沒有大魔王監工,輕松的不止是劇組,還有劇情。
《星星之下》仿佛回到了愛情偶像劇的正軌,若滄和莫悅悅拍攝的場景,開始進入有錢人應有的無趣生活。
遊艇、舞會、慈善拍賣。
浪漫愛情,盡在燒錢之間。
之前演戲小心翼翼的莫悅悅,都有空和若滄閑聊了。
她穿着參加晚會的晚禮服,跟若滄對台詞。
說着說着,她合上劇本,悄悄問:“若滄,你有沒有去找過杜先生?”
若滄如實回答:“沒有。”
杜先生經常在他們劇組裡出現。
有時候站在遠處看看,有時候會跟林漢談話,偶爾也見到他随手燒幾張符箓,保佑劇組拍攝平安。
大佬級别的祈福保障,《星星之下》在星辰集團心裡地位可見一斑。
這一次,他們在一家年代悠久的酒店裡,實景拍攝慈善晚會的現場。
劇組工作人員,總是聊一些關于酒店鬼故事。
什麼為情自殺,什麼酒店鬼胎,還有著名的入室碎屍大案。
酒店換了無數次名字和裝潢,老闆都不知道改了多少任,不變的還是群衆神秘兮兮津津樂道的都市傳說。
可是杜先生在現場,最終都會變為對這位老先生驅鬼辟邪能力的贊賞。
年輕女孩子,對怪力亂神的東西尤為感興趣。
莫悅悅躍躍欲試,“你說我去找杜先生看相,他會不會拒絕啊?”
“看什麼?”若滄随口問道。
莫悅悅說:“桃花運。”
若滄看莫悅悅的氣運,桃枝爛漫,枝枝枯萎,百折不撓,勇遇渣男。
确實有桃花,都是爛桃花。
他再看杜先生,心情凝重,躊躇滿志,好像很忙。
似乎不太适合用這種話題去打擾這位老人家。
于是,若滄說:“你這段時間不太适合談戀愛。”
“為什麼!”莫悅悅瞪大眼睛。
若滄看了看她精緻的妝容,問道:“最近拍戲你不累嗎?”
拷問直達靈魂,莫悅悅愣在當場。
最近歐執名沒來,林漢安排的戲都是上流社會的日常交際。
莫悅悅作為女主角,經常需要穿着勒緊腰身的晚禮服,踩着尖細的高跟鞋,不斷的完成奔跑、跳舞、打架等耗費精力的行為。
而今晚,她還得穿着這一身禮服,哭着跑樓梯,想想就覺得人間地獄。
莫悅悅收起心思,默默拿起了劇本,“累。累得都沒空談戀愛了。”
劇組拍戲,杜先生一直守在會場。
若滄餘光裡,經常能看到他徘徊踱步的身影。
畢竟是在這麼一個“有故事”的酒店,杜先生确實有驅除邪祟的能力,恐怕過得并不輕松。
深夜,若滄的戲份結束,正準備去停車場,忽然看到了一抹深藍色的影子掠過。
深藍色像極了杜先生的道袍,可是快速閃過的殘影,絕對不該是一位年近六十老人的速度。
他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了一條沒有存過聯系人的短信——
七樓天台。
“滄哥,司機從公司過來,要我們等幾分鐘。”
若滄聽完助理的話,轉身就按下了電梯。
“我去一下天台,你待會直接在車上等我。”
助理怎麼敢放若滄一個人走,立刻追上來,“我也去,學哥說我一定要跟着你的。”
“我又不會跑。”若滄說,“我去見杜先生。”
杜先生的名号果然好用。
助理最多跟到七樓,不敢再往天台去。
若滄獨自一人穿過漫長的酒店長廊,赴杜先生的約。
酒店的天台,也曾有過許多名聲大噪的鬼故事。
殺人分屍,水箱滾血,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但是若滄推開天台的大門,就發現了一個擺好的道壇。
紅燭、黃符,供奉的是天樞宮度厄星君。
杜先生正在畫腳下的北鬥南辰度厄法陣最後一筆。
法陣完成後,他踩在度厄天樞星位置上,持起案台上的桃木劍,看向若滄。
“你來了?”
杜先生的聲音了然,應當是預料到若滄會來。
若滄遠遠站在靠門的位置,問道:“杜先生這麼晚了做法事?”
“法事自然該在晚上做。”杜先生點燃香燭,“隻不過你來了,這場法事可以做得簡單點。”
若滄并不能完全領他的意思。
但他确實是有真本事的修道之人。
走陣、燒符、出招狠厲,揮散聚集的陰晦氣息下手果斷。
酒店淤積了多年的怨氣,漸漸消弭。
傳聞之中的鬼怪妖魔,也該在這場通達天地的念誦中,去到它們應去的地方。
法事結束,杜先生放下了桃木劍,反而問了若滄。
“剛才我的驅邪道法,怎麼樣?”
若滄坦然的回答道:“道通天地,各有緣法,我不擅長評價别人的驅邪法事。而且,都是為了懲惡揚善,道教所用陣法、符箓不都一樣嗎?”
“不一樣。”
杜先生話裡有話,“全真教傳戒,正一教授箓,道教八十六派,走陣法事各有不同。唯獨我剛才用的北鬥南辰度厄法陣,沒有記錄在任何一派的典籍上。”
若滄有一絲觸動,卻沉默不言。
杜先生說:“我這樣的人驅邪除惡,必須要依靠道壇、法陣,招攝天地神明助我度化冤魂。但是你在許宅,單純的用經文、符箓,就能讓人幡然醒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若滄在幫許滿輝驅邪那一天,就知道監控那邊有人。
不是普通人,而是懂得道家陣法,能在室内擺起道壇的人。
此時,杜先生毫不掩飾,視線專注的凝視着若滄,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若滄猜測着他的意思,難道這是大佬出手給他下馬威,想要宣告統治地位?
于是他說道:“杜先生,我沒打算搶您的地盤,給許滿輝驅邪,隻不過是機緣巧合遇上而已。而且天下會道術的人并不隻有我一個,你也不用多想。”
杜先生聽完,神情有些憂愁,似乎難以開口。
他走了兩步,猶豫半晌,終于出聲,“天下會道術的确實不止你一個,但你不一樣。”
杜先生的視線矍铄,聲音卻變得無比神秘低沉。
“你出自泰安派,奉三清天尊,供諸星曜神。善使符箓,能觀五運六氣,懂驅邪度厄之法,師門教誨——非亂世不出。”
他視線忐忑,确認般問道:“我說的,可對?”
若滄心生戒備,皺着眉,上下打量杜先生。
他聽聞這個人許多事迹,卻從沒聽說過杜先生的名字和師承。
混迹娛樂圈十五年,杜先生的出身來曆仿佛一個謎,隻有真真假假的傳聞。
思及此,若滄沉聲說道:“你既然知道泰安派,那就報上名諱。”
杜先生豁然舒展眉目,恭敬一禮,“若滄師叔,久未問候,深以為歉。”
“師侄有因,在此告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