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溪一躍而起站到了屋頂上,在整個喬父周圍重新布下了用作保護的陣法,和驅靈陣差不多,同樣不對人類起作用,但是威力較之驅靈陣更強一些。
就在陣成的前一刻,慕沉突然将手輕輕按在了喬雲溪的背上,一股暖意緩緩湧來,傳遍全身。
喬雲溪完成了陣法,周圍光芒一閃又迅速消散于無形。看向慕沉,不解道:“你在做什麼?”
慕沉隻是笑笑:“夜裡天涼,怕小師兄生病。”
喬雲溪挑眉,滿臉狐疑。
扯鬼話也不扯像樣點,怕他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生病?這謊話未免編的太随便了。
“愛說不說。”喬雲溪轉回頭去,直接坐在了屋頂。
慕沉的秘密,一如既往的多啊。
切,算了,管這些做什麼。既然他跟師尊都不願意說,那自己又何必過問,他們的事與他喬雲溪有什麼關系?!
有時間想這些頭疼的事情,還不如多想想爹娘,想想修煉。
喬雲溪抿唇,覺得坐着不夠舒坦,幹脆躺了下去,看着上方明媚的皎皎月盤。将近月中旬,今夜的月亮渾圓瑩白,散發着銀色的光芒,冷冷清清,美則美矣,卻少幾分暖意,唯有寒玉一般的冰涼。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凡人生而後死,死而複生,是為輪回。”喬雲溪低聲自語。
慕沉支起一條腿,兩臂後撐,也坐的随性散漫。
輪回啊~
喬雲溪扯了扯慕沉的衣服:“凡人壽數如此之少又沒有能力自保,對比于修士來說豈不是很脆弱?”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問些什麼,但是自從雪域歸來之後,他總是不自覺的想起那句話。
慕沉身子前傾,空出手一隻來揉了揉喬雲溪的頭發,又下移一些蓋住了他的雙眼。
在喬雲溪看不見的地方,慕沉眼裡洶湧着暗光,神情似笑非笑,有些鬼魅之态,他道:“凡人一輩子生老病死,愛恨離愁,對他們而言,這一生已經很漫長了。況且,仙道還是公允的,有仙道護着凡人稱不上脆弱。隻不過,道,是大道。”
“這都什麼呀。”喬雲溪聽他講得正經又說到仙道,原本還老老實實聽的認真,結果越聽越糊塗,什麼大道小道的。
移開慕沉的手,眼前重新見了光,喬雲溪擺手道:“我就随口一問,你别說了,我都聽暈了。”
慕沉收回手,回憶着那溫熱的觸感,指尖輕撚了撚似在溫存那份熱度,笑道:“小師兄做自己就好。”
正是深夜,喬雲溪收斂了所有想得通想不通的思緒,抛開一切做個清淨人。索性盤膝坐在屋頂上修煉起來,靈力在體内循環往複,溝通外界慢慢積累。
“砰砰砰!”
喬雲溪猛的睜眼,一陣慌亂的拍門聲遠遠的從喬府大門處傳來,在靜谧的夜色裡格外清晰。
慕沉正向往常一樣,盯着喬雲溪看的認真,卻是驟然對上一雙黑亮的眼眸。
喬雲溪一怔。
這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就像是面對失而複得的心頭寶,牢牢的盯着生怕不見了,即喜悅又不安……
僵了一下子,喬雲溪張了張嘴:“……那什麼,有人拍門我去看看。”
一個縱身飛掠,直接落在了府内門口。
門聲急促響亮已經驚醒了不少人,小厮開了門出去看。喬雲溪就站在門邊上,和已經飛快跟來的慕沉站在一起。
門口是一個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間的男人,神色慌亂,衣裳上有幾個補丁但還算整潔。
小厮問他有何事,非要在夜半敲門。
男人面有羞愧,卻是一眼看見了門口的喬雲溪慕沉二人,身姿挺拔氣度不凡的兩個年輕人。
果然是喬家修仙的少爺回來了。
他撲騰一聲跪倒在地,納頭便拜:“求兩位仙師幫忙,求兩位仙師救命啊!”
喬雲溪歪了歪腦袋,找他們的?
“你起來說話。”喬雲溪道。
小厮上前将那男人拉起來,男人一臉焦急,慌忙說清自己的來意。
這男人家中六歲的孩子一個月前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帶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蛋回來,喜歡的緊,他與其妻子并未在意,随孩子拿着把玩。但是半月前那個蛋卻突然越變越大,甚至不時就會震顫,自己到處滾動,而到現在已經足足有半人高了。
夫妻二人心中不安,唯恐這是個妖蛋,想扔了它,但孩子不願意,哭鬧着死活不讓扔。後半個月以來倒也相安無事,但今天夜裡那個蛋卻突然裂了,雖然還沒碎但是有低低的咆哮聲傳來。再想扔的時候,便發現奇重無比,根本挪不動。
一時之間家中恐慌不已,唯恐被妖獸活吃了。
他白天裡聽街坊說喬家仙師回來,這才急忙找過來,想請過去收服那個即将出世的妖蛋。
“突然變大的蛋?”喬雲溪思索一番。
世上不少妖獸蛋都會随着生長增大,要是得了足夠的力量,半個月時間從拳頭大變到半人高也完全不成問題,他這番話裡線索太少完全想不到是什麼。
是以喬雲溪往前一步,随口道:“帶路吧,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