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把臉湊近些,又仔細地觀察了照片中的男人,他應該就是正良本良了。
個子蠻高的,穿着白背心,手臂上展現出完美的肌肉線條,臉型周正,濃眉大眼,黑白照片的輪廓上來看,還挺帥的。
身材和臉都是林悅喜歡的類型,她滿意地點點頭,第一印象還不錯,夢裡配給她的丈夫還行,不算噩夢。
鎖定了“目标人物”,林悅輕松地提起籃子,出門去尋人。
一走出去,林悅忍不住又驚呆了,待慣了鋼筋混泥土的城市,眼前的田園風景,簡直是世外桃源。
眼前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天空藍的像是無邊的大海,蝴蝶和蜻蜓就在身邊轉悠着,每呼吸一次,都像是給污濁的肺洗了一次澡。
每天忙于工作的林悅,好久沒休假了,難得待在天然大氧吧裡,心情都格外的好。
林悅用心感受着美景,早忘了出來的目的,連東南西北都沒認,選了一條路就徑直向前走。
走了三四十米,才發覺不對勁兒,這條路是通向田地嗎?
出門嘴懶,忘記問路了。
林悅剛準備折回去問清楚,從後面走來和她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穿着背心,扛着鋤頭,熱情地打招呼,“嫂子,才給正良哥送飯去啊?”
這不巧了嗎?林悅暗自高興,遇到熟人了,省得回去再被正良娘當弱智兒看待了。
林悅回打了招呼,随口問了一句,“他在哪兒?”
年輕人指着不遠處的一大片農耕地,“正良哥上午就把整畝地的野草拔完了,咱村年輕人屬他最能幹,今年肯定又是公分最多的,嫂子你真有福氣啊。”
自己一個人幹活,讓老婆在家睡覺,的确還挺有福氣的。
林悅謝過年輕人,快步向田地走去。
中午日頭正足,農耕地四周沒遮涼處,林悅頂着大太陽走了一會兒,就覺得體力不支,要曬迷糊了。
可不遠處的王正良,正彎着腰,氣都不喘一下,汗珠子摔在地上也顧不得擦一下,緩緩地移動着一根接着一根拔野草。
旁邊大樹的陰涼下,三五成群都是閑着坐着聊天的人,烈日當頭,誰都不願意遭這個罪。
王正良體力好,又能吃苦,地裡的活,他多幹點,家人就少幹點,公分平均算下來也不少。
老爹老娘年紀大了,妹妹還小,老婆娶回家要好好疼着,折騰誰來幹活,王正良都舍不得。
林悅找到乘涼的大樹,站在樹下觀察了王正良好半天,對方都沒發現她。
林悅張張嘴,該叫他什麼好呢?畢竟不熟,還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算了,直接送過去吧。”
林悅放棄了對稱呼的糾結,來都來了,總不能不打個照面,遠距離隔空喊話吧。
林悅前腳剛邁出遮涼區域,王正良就看見她,喊着讓她别動,“小悅,地裡熱,你站原地等我。”
“還算有風度。”林悅對王正良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王正良扔掉手裡的農活工具,笑着跑到林悅身邊,一見面就習慣性地拉住她的手。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林悅非常不适應,畢竟是陌生男人,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
林悅本能地甩開他的手,可對方不甘心,又再次拉緊時,林悅怒了,對待犯罪分子般地把王正良扳手按到大樹上。
“媳婦你?”王正良目瞪口呆,話都不會說了。
他的妻子林悅,向來是個軟綿綿的甜妹子,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何來如此大的蠻力,粗暴地把丈夫釘在大樹上?
可眼前的這個林悅,從小就是運動員,練武術的,在男人成堆的刑警隊裡,比劃拳腳,也從沒遜色過。
王正良雖然身強力壯,但從沒學過功夫,手腕差點被林悅掰折了,忍不住叫喚了兩聲。
林悅被呻吟聲驚醒,對方并沒惡意,隻是對待妻子的正常舉動,是她太敏感了。
林悅放開了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王正良上下左右仔細地觀察了林悅好多遍,橫看豎看都是自己的親老婆了,但感覺又不太對勁兒,怎麼怪怪的呢?
雙方互相對視了一會兒,都覺得尴尬,林悅把手上的飯菜遞給王正良,“你母親讓我帶給你的。”
“我母親?”王正良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啞巴了。
隻是沒見兩個小時嘛,林悅不僅力大如牛了,連對婆婆的稱呼都變了?
這詞真是新鮮,王正良從林悅口中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聽。
她中邪了?
最近村裡不太平,是不是被吓到了?
王正良越想越慌張,肚子餓得早就打鼓了,可飯也顧不上吃了,搬來塊石頭讓林悅坐下。
他蹲在林悅身邊,耐心地詢問,“小悅,你來時,碰到過什麼事嗎?”
“不記得了,一覺睡醒就來了。”林悅實話實說。
王正良沒聽懂,連續眨巴了好幾次眼睛,更确定了林悅身上招了不幹淨的東西。
“是不是遇上了……”
“快來人啊,有人溺水了……”王正良話還沒說完,河邊傳來一陣躁動,有人大聲呼喊着求救。
求救聲像是控制林悅腦神經的開關,她的職業敏感指揮着她的行動,推開王正良,順着聲音的來源奔去。
王正良被推翻在地,腦子裡畫出一萬個問号。
平日裡,林悅的膽子小,村裡發生了事,她不敢看也不敢聽,吓得往他懷裡鑽。
這會兒林悅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種熱鬧也敢湊過去看了?
王正良預感不妙,又心焦又迷惑,這可不對,得盡快找神婆,幫林悅好好瞧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