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家家戶戶男人是天,婦女們隻要被收拾的份兒。
這不成文的“條例”,王正良隻是在外面說說,撐撐面子,家裡從沒執行過。
林悅比王正良小兩歲,兩人青梅竹馬,保護林悅周全是王正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兩人結了婚更是如此。
林悅命苦,從小沒爹,她娘身子又弱,家裡沒有男人撐着,是要被欺負的。
林悅娘帶着幾個孩子,種田沒壯勞力,林悅三姐弟沒少受苦挨餓。
林悅嫁人了,好不容易脫離了“苦海”。
王正良結婚前就偷偷發誓,不會再讓林悅受委屈吃苦,後半輩子在他們王家快快樂樂地過。
村裡的幾個地痞流氓要欺負他的女人,王正良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讓他們傷害林悅分毫。
“少廢話,王正良,村裡的規矩你也知道,女人不聽話必須得揍,你管不好,我們就幫你管。”
地痞流氓哪裡有道理可講,女人都照打不誤,更别說是男人。
三個流氓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兒向着王正良和林悅沖去,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都幫着他們打氣。
王正良是個本分的莊稼漢,體格健壯,但打架鬥毆的事他極少參與。
但惡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王正良也不能當軟柿子,他把林悅一把推開,掄起膀子向三人沖去。
王正良種地是強項,但打架是真是不行,沒過一分鐘,就被三個人按到地上,動彈不得。
王正良的雙手都被牽制到後背,臉被按到地上,其中一個人,還一下下用腳踢王正良的肋骨。
王正良疼痛難忍,但也不忘了囑咐讓林悅快跑。
圍觀的村民個個呆若木雞地看着小夫妻倆被欺負,誰也不敢出聲幫忙。
這三個流氓向來在村子裡橫行慣了,其中一個還是村大隊書記的小舅子,村大隊權力大,誰都不敢得罪。
就算他們兩夫妻吃了苦頭,被欺負,衆人心裡也都是怪罪林悅不識好歹,不聽勸,偏要管閑事,還連累了丈夫。
林悅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三個男人合起來欺負一個,還以此取樂,覺得自己本事大得不得了。
林悅掰了掰手指頭,活動了一下各關節,一個箭步沖上去。
幾個标準的武術動作下來,三個壯漢毫無招架的能力,眼前直冒金星。
瞬間的畫面就變成了,三個人歪七扭八地躺着的,鼻青臉腫趴着的,疼得在地上翻滾的,哼哼唧唧的,殺豬般慘叫的。
沒人牽制王正良,早就自由了,可人還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态,半張臉趴在地上,像是被凍僵了,一動都不動。
剛才打翻三個流氓的人,是他的老婆林悅?
平時連看見蟑螂都害怕的女人,何時練得這一身的好功夫?
王正良覺得自己可能正在做夢,眼前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他用盡全力掐大腿,疼得差點叫出聲。
傻掉的可不止王正良一個,圍觀的村民也懵了。
桃源村地處深山中,交通不便利,出趟村子要折騰好幾天。
村裡的人少出去,外面的人也不願意走進來。
幾十年來,村裡穩定在一百多戶,彼此都相當的熟悉。
林悅是大家看着長大了,她的脾氣秉性沒人不了解。
她何時學的功夫,何時又變得這麼“勇猛”,打倒幾個強壯的男人像是玩似的?
這比變戲法還神奇呐,大家看着林悅,像是大白天見鬼似的,沒人敢靠近,更沒人敢招惹她。
剛剛聲讨要懲罰林悅最大聲的幾個人,現在都變成啞巴了,連屁都不敢放。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死一般的沉靜。
“美鳳,美鳳,你怎麼樣了?”遠處女孩的哭喊聲打破此刻的甯靜,也緩解了尴尬。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沖進了人群中,直奔躺在地上的死屍,用力地晃着,希望能喚醒她,讓她重新睜開眼睛。
“你别動她。”林悅制止了女孩繼續搖晃屍體。
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頭淚眼婆娑地望着林悅,嘴裡嘟囔着,“早上我還和美鳳在一起呐,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她是失足落水的,淹死了。”一個男村民回答了女孩的疑問。
“不可能的,美鳳水性好,怎麼會被淹死呢?”
女孩懂“規矩”,并不敢當衆質疑,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林悅聽得清楚。
看來這個女孩和死者關系匪淺,應該是重要的證人。
找到破案的關鍵線索,證人必不可少。
林悅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孩,安慰她不要太傷心,随口又問了一句,“姑娘,你和死者是好朋友?”
女孩身子像是觸電般抖了一下,轉過頭,睜大眼睛看着林悅,連聲音都顫抖了,“你,你,說什麼呢?”
林悅被小姑娘這樣一看一問,心裡也懵了,拽了拽她的麻花辮子,暗忖,“難道我又說錯話了?”